是真的很想見到他。

我跑進小區,冷空氣灌進肺里弄得我直咳嗽。按響他家門鈴的時候,我還不知道見了他要說什麼。我只是想見他,心裡一直覺得酸。

按了很久門鈴都沒人應,他出去了。

我坐在他家門口的消防樓梯上喘氣。這回鼻涕真的出來了,我很響亮地擤了擤鼻涕想,給他打電話吧。可是我說什麼呢?我拿著手機半天也沒想好。

電梯響了,有人走出來,我回頭去看,是夏長寧。我的臉突然又燙了起來。我這算什麼?我見了他該說什麼?我下意識地縮回了腦袋。

他走到門口開門,我在不遠處的樓梯上蹲著。我希望他快點兒開門進去,他要是看到我回來找他我該多麼尷尬!

聽到鑰匙轉動的聲音,我鬆了口氣。悄悄伸出腦袋去看,卻不料他突然轉過了頭。四目相對就這麼一愣,我下意識地“啊”了一聲轉身就往樓下跑。

皮鞋重重地踩在樓梯上咚咚如擂鼓,就像我的心跳一樣重而沉。

胳膊一緊,我被他帶進了懷裡,卡在樓梯的扶手與他的身體之間。我尷尬地轉開臉不說話。

“傻子!”他低低地說了句,抬起了我的臉。

我眨巴著眼看著他。夏長寧的神色很奇怪,眉微微皺著,如果不是此情此景,我會以為他在生氣。

他的手指很輕地從我臉上滑過,空氣裡靜靜地響起了心跳聲。

這本該是極富情調的時刻,然而,我用力吸了吸鼻子,分外狼狽地喊了聲:“我的鼻涕出來了!”

夏長寧緊抿了嘴似深呼吸了一下,然後移開一點兒讓我找面巾紙。我響亮地擤鼻涕不好意思得很,夏長寧卻說:“對著我流鼻血的多了,看了我流鼻涕的還只有你一個!”

我狼狽得不行,手裡還捏著一張沾滿鼻涕的面巾紙不知道該不該扔到樓梯上,而這廝還在說笑?我板著臉說:“你有那麼帥嗎?”

“當然,不然……你怎麼回來找我?良心發現了?還是不捨得,嗯?”夏長寧笑逐顏開地看著我,別提有多得意了。

“我……我媽說讓我來問問你,地暖多少錢?不能讓你送!”情急之下我找了個藉口。

夏長寧眉一挑,馬上戳穿了我,“我才去了你家,跟你爸媽說好了是朋友的公司,只收成本價。”

我的臉頓時漲得通紅,眼睛東瞟西瞟就是不敢看他。

夏長寧的聲音便溫溫柔柔地在樓梯間迴盪:“為什麼來找我?福生,你說實話。”

我惱羞成怒地推他,“我家沒有裝地暖的打算,成本價也不接受,不裝了!”

“你就說一句‘我對夏長寧動心了’不行嗎?有這麼難嗎?”夏長寧搖頭嘆息。

我卻急得要哭出來。我打死也說不出來啊!

“我要回家了。”

“你告訴我,我就送你回去。感冒沒好,別在外吹風。喲,鼻涕又出來了!”

我尷尬得無地自容。找不到別的理由,又不說出口,只有耍賴了。我用手推搡他直嚷:“你這個流氓,流氓……你欺負我!我討厭你,討厭!”

夏長寧大笑著抱緊了我,非常高興地說:“福生,這是你第一次主動找我,來了就不準再走了!”

我埋在他胸口悶聲悶氣地說:“夏長寧,你不準耍我,不準欺負我,不準像以前那樣無賴,不能像流氓,不準吼我!”

“還有沒有?”

“想到再說。”

夏長寧扭了扭我的臉,對我說:“我能在水下閉氣三分鐘。”

還沒等我沒反應過來,他的唇就印下來了,軟而溫柔。可是我只堅持了十秒就不行了,因為我的鼻涕又出來了。

夏長寧伸手將我一直用兩根指尖捏住的沾滿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