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是下人往進搬東西的熱鬧聲,謝元娘送走四表哥之後,面上的笑才退下去,一個人坐在榻上發呆,直到令梅進來回話,才打起精神來。

「姑娘,東西都擺在院子裡了,有六大箱子,還有九淵後送進來的紅沉木箱子,另在一起總共七個箱子,裡面的東西都在這上面記著。」令梅放了單子到方桌上,又把手裡的檀香木做的匣子遞過去,「剛表少爺走的時候讓九淵給奴婢的,說是舅夫人寫給姑娘的信。」

每年隨著外祖家給的東西,都會有一封的信。

謝元娘打小就知道舅母疼愛她,只是以前她沒良心,坦然的覺得這是自己該受的,畢竟舅母是長輩,現在懂事了,自然能感受到舅母對她有多疼愛,便是每年送了東西過來還有這千叮嚀萬囑咐的信,也代表著濃濃的愛。

「放下吧。」

令梅見姑娘面沉如水,放下匣子又忍不住擔心,「姑娘,舅夫人也是關心你,才會每年在信裡說那些。」

「我知道。」頭幾次看到舅母的信裡教她怎麼為人作事,她便反感的再也沒有看過信,目光落在匣子上,良久才又道,「前幾年送來的信放在哪了,一起拿出來吧。」

「是奴婢放的,奴婢現在就去拿。」令梅歡快的應下去了裡間。

不多時就拿了一疊的信出來,放到桌子上時,令梅還小聲道,「每年九淵給奴婢這些信時,總是叮囑奴婢不要告訴別人,這些年姑娘雖然沒有看信,奴婢還是都收了起來,這事除了奴婢,沒有外人知道。」

意外之意,便是她們這主僕二人知道了。

「平日裡看你心粗,到還能做的這般仔細。」謝元娘笑著開啟過往的信,不再和令梅說話,認真的看了起來。

令梅知趣的也沒有再出聲。

一封信接著一封信,陳年的信翻看完後,謝元娘才抬起頭休息一會兒,她望著窗外,院子裡放著的大木箱子,格外的醒目,卻也重重的刺到了她的心上。

信間舅母關心的話,泉泉之語的躍然在她的心上,她收回目光,才開啟今日收到的匣子,上面是一封信封,下面有幾張紙,她先開啟信看了內容,上面說她要及笄,又不知道到時能不能親自過來,所以便準備了一處金陵城外的莊子做為及笄禮先備上,若是將來能參加,再備上別的禮物。

收起信,謝元娘拿出下面的幾張紙,是一處鋪面和莊子的地契,令梅在一旁站著,看了也驚呀出聲,「是大功坊那邊的書畫鋪子。」

大功坊是各家族學聚集的地方,兩街兩邊的鋪子及為難買,在金陵城裡這寸土寸金的地方,便也是求不來的,難怪令梅會驚呀。

謝元娘將所有的信收起來放到匣子裡,讓令梅收起來,「鋪子和莊子的事不要告訴別人,你知道就行了。」

令梅把匣子抱在懷裡,「姑娘放心,奴婢省了,要是夫人知道了舅夫人給了姑娘這些,又沒有給大姑姑娘,怕又要為大姑娘委屈了。」

這丫頭說完就進了裡間。

真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謝元娘方讓自己忘記那些不快,就又讓這丫頭給提醒起來了,令梅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從裡間出來後還在問東西的事,「姑娘,要叫了前院的小廝把箱子抬到靜安居去嗎?」

「那是舅母給我的東西,送靜安居做什麼?讓人放到我的私庫裡去吧。」謝元娘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又揮手趕人。

令梅不知不覺在自家主子心上插了一刀不說,還要挖塊肉,「姑娘這些年得的東西都讓人送到靜安居那邊去了,庫房裡都空著,也不用擔心這七個箱子放不進去。」

「快去吧。」謝元娘真的肉疼了。

這小姑奶奶可真是一張好嘴,氣死人不償命啊。

謝元娘一想到兩輩子她都被騙了,甚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