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堂始終沒有開口,李臘梅摸著趙歡的頭,道:“先吃飯,至於其他事咱吃完飯再說,你看,你沈桐哥哥好不容易來一趟咱家,讓人家多沒面子啊。”

趙歡抬起頭看著沈桐,嘟著嘴道:“沈桐,你的年齡也比我大不了幾歲,同樣受過高等教育,如果換做你,你願意回到東泉縣嗎?”

“啊?啊……”這個問題著實難住了沈桐,他儘量避開趙歡的眼神,眼睛瞟向一邊的趙毅堂。

“你看看人家沈桐,以前在報社,後來回來考上幹部,現在又成了縣委書記的秘書,如果不出意外,再過幾年就能再上一個臺階,前途無限光明。同樣是名牌大學的大學生,為什麼他就回來,而你就不願意回來?”趙毅堂板著臉訓斥道。

趙歡頭往一側一揚,撇著嘴道:“他是他,我是我,每個人的成長經歷不同,每個人所處的環境不同,生成的價值觀和意識形態自然也不同,我讀的是國際貿易,你讓我回這個破地方怎麼就業?難道東泉縣也要開展國際貿易不成?還是你有本事單個給我設個崗位,再說了,我都這麼大了,我已經有了獨立的思考能力和辨別能力,你們能不能不要總是停留在過去的世界裡,去壓制我的思想,我不吃那一套。”

沒想到趙歡嘴皮子功夫還挺利索,氣得趙毅堂渾身發抖,他指著趙歡道:“好哇!你長大了,不聽我和你媽的話了,我今天還就告訴你了,那兒都不許去,畢業後乖乖地給我回來,至於工作的問題,不必你去操心!”

趙歡把筷子一摔,起身往裡屋走去了,嘴裡還嘀咕著:“迂腐,封建,世俗,老夫子,簡直不可理喻……”

李臘梅心疼地看著女兒的背影,轉過頭埋怨道:“你也是,一頓飯吃成這樣,吃完飯就不能再說嗎?哎!”然後看到處境尷尬的沈桐又道:“沈桐,不要管他們,你快吃,菜都涼了。”說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趕著去了女兒房間。

沈桐作為一個局外人,坐在那裡渾身不自在,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眼睛盯著手中的酒杯,有些走神。

“來!不管她,咱爺倆繼續喝。”趙毅堂氣理順後,拿起酒瓶又倒滿了酒,與沈桐碰了下杯後,一飲而盡。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要說趙毅堂的社會地位和家庭生活,應該是很多人羨慕的物件,可趙毅堂同樣因為兒女的事也是操碎了心,反倒是自己家,日子過得馬馬虎虎,但家庭比較和睦,至少沈桐和沈霞不會父母操太多的心。

趙毅堂終究是沒有和沈桐提到那段傷心的往事,靠著大口大口的酒,愣是把苦楚嚥到了肚子裡。一頓飯被趙歡的過激行為攪得大家都沒心思吃飯。草草吃完飯,趙毅堂喝的酩酊大醉,安頓好後,沈桐逃離般地離開了趙府。

就在沈桐離開趙毅堂家的同時,吳江凱站在高速路口終於等到了市長李昌奎的車子。吳江凱爬回自己的車上,沒想到李昌奎一擺手,要吳江凱上他的車,並告知:“讓你的司機先到隆中,你到我車上,我有話對你說。”

李昌奎的司機很識相地下了車,上了吳江凱的車,並快速離去。車裡就剩下他倆人,李昌奎駕著車拐到一個角落裡停車,手握著方向盤,眯著眼睛靠在了靠椅上。

吳江凱察看著李昌奎出奇難堪的臉色,便猜到有大事可能發生了,他沒有說話,而是從口袋裡掏出煙,點燃後遞給了李昌奎。

一個正廳,一個正處,倆人相差兩個級別,但這兩步臺階並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邁上去的,更多的是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副省長邱志國在隆南市擔任市委書記時,李昌奎不過是個旅遊局局長,沒想到幾年期間大踏步走,來了個二級跳,一路扶搖竟然爬上了市長的位置,甭說隆南市,在整個東江省,這樣的先例都沒幾個。

如果是李昌奎幸運,吳江凱同樣也很幸運,參加工作後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