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忌一行艱難地出了那片瀰漫著腐朽氣息的沼澤地,抬眼望去,只見一片連綿起伏的山地橫亙在前,好似一條沉睡的巨龍蜿蜒向遠方。

山間怪石嶙峋,陡峭的山崖如刀削斧劈一般,險峻異常,隱隱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危險氣息。

方忌心中清楚,過了這片山地,便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了。

想到這兒,他莫名地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肩膀也微微放鬆了些。

他沿著那崎嶇狹窄、佈滿碎石的小道緩緩前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心中默默祈禱著千萬別出什麼意外。

他本就只是想尋個安穩日子,實在不願捲入這無端的是非之中。

起碼現在來說是的。

好不容易翻過一個山頭,眼前豁然開朗,卻又是一望無際、層巒疊嶂的山巒,好似沒有盡頭。

同行的女子伸出纖手,指著遠處的山谷說道:“過了那兒,再往前走上綿延百里的路程,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了。”

方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目光追隨著前行的馬兒,耳畔是呼嘯而過的鳥鳴聲,那聲音清脆悅耳,讓他沉浸其中,感到了幾分久違的舒適愜意,彷彿身心都得到了慰藉。

然而,這片刻的寧靜並未持續太久,一陣不和諧的簌簌聲突兀地打破了這份美好。

方忌不耐煩地皺起眉頭,抬眼望去,只見那樹冠之上不知何時悄然出現了幾道身影,冷冷地注視著商隊,那眼神冰冷刺骨,帶著毫不掩飾的貪婪與殺意,就像他平日裡注視獵物時一模一樣。

女子也察覺到了異樣,抬頭望去,恰好與那些不速之客四目相對。

她剛想驚撥出聲,一道凌厲的勁道便如閃電般襲來,瞬間將她擊飛出去,狠狠撞在一棵粗壯的樹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樹枝簌簌顫抖,樹葉紛紛飄落。

方忌見狀,微微蹙起眉頭,心中暗忖:不知實力,還是小心些許為好。

那些人並未遮掩面容,想來是篤定這商隊之人沒有一個能逃脫他們的掌心。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黑影身形一閃,瞬間便與商隊的護衛扭打在了一起。

方忌冷眼旁觀,近些才更加篤定了其修為,這些人不過是築基境的修士,卻如此狂妄自大。

難道就因為他們知道商隊招募的大多是散修,便以為可以肆意劫掠嗎?

正想著,旁邊一個身形猛地舉著唐刀朝著他衝了過來,刀光閃爍,寒氣逼人。

方忌冷哼一聲,不慌不忙地抬手,精準無誤地如鉗子一般死死鉗住那人的脖頸,稍稍用力,只聽“咔嚓”一聲,那人便沒了氣息,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方忌輕輕一甩,將其摔在地上,身形如鬼魅般一閃,穩穩落在了貨物之上。

此時的商隊隊伍早已亂作一團,喊殺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死傷不計其數,放眼望去,剩下的人已寥寥無幾。

方忌手中長槍一抖,猛地一甩,如蛟龍出海般朝著就近的一個男子衝了過去。

他的身形快如閃電,饒是有人高聲提醒那圍堵之人,卻也為時已晚。

方忌這一槍力道奇大,只一槍便將那人的護甲擊碎,那人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砰”地砸在樹上,隨後踉蹌著跌倒在地,口吐鮮血,眼見是活不成了。

“該死,是金丹,為什麼會有金丹!”有人驚恐地喊道。

“怕什麼,一個散脩金丹又能厲害到哪兒去?別忘了,我們可是有好幾位步入築基巔峰的,論家世背景,他又能強到哪裡!”

另一個人高聲叫嚷著,一甩唐刀上的血漬,大步流星地朝著方忌衝了過來,手中唐刀高高舉起,狠狠揮砍而下。

這一刀力道沉猛,竟讓方忌腳下的土地都下陷了幾分,濺起一片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