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張揚的講究排場,陶老爺究竟在想什麼。抬眼看見大哥也是微微皺眉的看著這一切,比照著他身後對掌櫃頤指氣使的陶老爺,倒也相映成趣。

若岫漸漸舒了眉頭,既然已是養在深閨的小姐,原不該多操心這些,便學著若蘭,扶了丫頭下車走進客棧。

雖然馬車很寬敞,走得也不算急,但到底是行路途中,比不上家裡舒服,陶家主子們一直養尊處優,怎麼禁得這樣折騰,兩位夫人下車時都是面色蒼白,神情萎頓。

晚膳包下了整個大廳,女眷們卻草草扒了兩口飯,就早早告退回房休息。

樂山折騰了一天,此時也乏了,鬧著要睡覺,不肯吃飯,若岫知他年紀小,身子又弱,這樣下去怕是還沒到微水就得病倒了,只得哄了又哄,許了不知多少事與這小祖宗,好歹勸著吃了些自帶的糟鴨信,又用了半碗白粥,方才讓奶孃將他帶回房去休息。

若岫回房卻沒有立即休息,交待丫頭將大哥找來,就坐在桌前沏了一道茶等著,沒一會兒,樂水便敲了門。

“我猜你就會找我來問,我也正打算找你。”樂水這兩天忙前忙後,出了門還要一路照應全家,此時神情已有些疲憊。

若岫看他如此,心裡一軟,忙道,“卻也不急,大哥還是早些去休息吧,明個再說也不遲。”

樂水搖了搖頭道,“還是說了吧,不然我也睡不好。我習過武,身子還算硬朗。”若岫這才點頭,讓他進來。

“你卻猜不到我頭一樁與你說什麼。”若岫抿嘴,笑得有些狡猾。

“噢?難道不是問我這趟行程的事情?”樂水揚眉,神情忽然露出些戒備,

若岫見了,笑意更濃,拋餌道,“賭麼?輸了你就教我騎馬。”

“不了,你這丫頭鬼得很,我才不上當。”樂水一副深受其害的樣子,逗得若岫終沒忍住,笑出聲來。

“你害我端不住了。”若岫輕嗔道。“還不是樂山那小傢伙,今天晚膳怎麼也不肯吃,我就割地賠款的好容易勸得他吃了點東西,這割地條款我可沒辦法兌現了,為了維護我在小包子心中姐姐的崇高地位,只得找你來幫忙啦。”

“說吧,什麼事?”樂水一邊往嘴裡塞糕點一邊含糊的說。

“今天我們一起在馬車上玩笑的時候,小包子迷上駕馬車的小哥哥了,說明天也想駕車。”

“你不會真答應他了吧。”樂水睜大眼。

若岫瞪他一眼,“我要是敢答應下來,你不得揭了我的皮。討價還價來著,現在只一樣我沒辦法了,他想要一根馬鞭。”她想起那小車伕紅紅的臉,還有和他平凡面孔不很搭調的澄靜眼神,不禁露出微微的笑。

“這小傢伙,沒一天讓人省心,也就他能這麼高興的當出遊呢。”樂水聽了笑罵,出門去交待他隨身小廝兩句,又回來繼續吃糕點。

若岫也回過神來,起身給樂水倒茶。

“說起這小傢伙,你倒是應該感激他呢。”樂水接過茶,一仰而盡。

若岫揚眉。

“若不是他今天鬧著非要聽你說故事,你也不可能又和若梅換了馬車,與我們一路。”樂水道,神情有些奇怪。

“原是如此。”若岫點頭,證實了她在馬車上的猜測。

“你別笑,想來你也該看得出,此次出行,不簡單。”樂水正了色,停止進食。

“怎個不簡單法?”

“武林大會這麼多人,怎麼偏偏那魔頭就和那傅青雲過不去,這是第一個奇怪的地方。”

“也不難猜啊,這傅青雲看起來心高氣傲得很,出身名門又年紀輕輕,正是想要出風頭,爭名望的時候,因為年少氣盛,說了或做了什麼不該說、不該做的事情,其他人倒也樂得見到魔頭的吸引力被他轉移,自是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