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父親是否在兵行險招,走一步危險的棋。”樂水斂了笑。

“你是說……”若岫猛然抬眼和他相視。

“刻意露財,想引來盜賊的覬覦,攪了這局。這一局棋,我們全家矇在鼓裡看不清他們要如何,實在是被動之至。若是這樣,不如干脆攪得大家都看不清,這陰謀也讓他無法施行,至少是無法順利實施。就算是我們多心了,沒有什麼陰謀,不過引來幾個蟊賊,這幾個護衛應該也足以應付了。”

“大智若愚啊,真看不出,老爺還有這份魄力。”若岫嘆道,她一直未能習慣叫陶老爺作爹爹。

“不過,也有另一種可能……”樂水沉吟。

第七章 永矢弗過

似乎預料到他要說什麼,若岫一臉黑線的看著他。

“可能父親就什麼也沒想,只是遵循自己的一貫做法——奢侈鋪張而已。”樂水搖頭晃腦一本正經,卻一個沒忍住,噗哧笑出聲來。

“這才是你想說的吧,我就說,老爺本就是個散財佛爺,這兩年又開始做甩手掌櫃,怎麼會想那麼多。”若岫賞他一記白眼。

“你這幾個月不是專心在家學規矩麼,都學哪兒去了?”樂水笑著伸手戳她額頭。

“我這是以孺慕之情誇讚老爺為人坦誠率直,不像某個奸商,奸猾狡詐。”若岫捂著被戳痛的額頭抗議。

“那是哪個小狐狸剛才想的和我這狡猾的奸商不謀而合啊?”樂水起身,踱步向門口走去。

“我可什麼都不懂得,只是順著大哥說罷了。我一個深閨繡女,就算有什麼,也是些淺陋見識,不足為道。”若岫巧笑,一面送大哥到門口。

“夜深了,我也該回了。你早些歇息,明兒還得趕路。”樂水拍拍她,便轉身要走。

“大哥也早點睡了吧,殫精竭慮可是老得快,既躲不了,不如笑對吧。”若岫正色看著樂水,他眼下已有些暗影,這兩天肯定是睡不踏實,若岫也幫不上忙,只能略勸他寬心。

“我省得。對了,這個你拿著防身。”樂水忽然想起來什麼,回身從衣袋裡掏出一個小布包,遞給若岫。

若岫疑惑地接過來,開啟布包,原來是一把匕首,黑漆漆的鞘看起來粗粗笨笨的,拉出匕首卻見寒光點點,隱隱透著煞氣的淡藍色澤,見之不凡,若岫一驚,忙推了回去。“這東西看起來不是俗物,還是大哥帶在身上吧,我就在馬車裡,又不出去。你這些天跑前跑後的,比我得用。”

“我有別的防身,別推辭,要是亂了起來我怕顧你不到,這東西削鐵如泥,你小心拿好,遇到什麼也能勉強自保。”

若岫聽他這麼說,便也不再推辭,將那匕首接了過來,送樂水出了門。

她回到桌前坐下,出神地望著眼前,樂水起身之前在桌上用手指蘸茶水寫了幾個字,現在已經看不出字跡,只剩一灘淡淡的水痕。

屋上有人?樂水可也是會功夫的?奇怪的事情越來越多了。

若岫本以為折騰一天定會累得沾枕即眠,卻一晚輾轉反側,直到天將將亮了,才淺淺睡了。

接下來的幾天都這麼過,路途顛簸而漫長得讓若岫不禁想念飛機汽車來。唯一還覺得很有趣的就是那個車伕,頭天以為是他害羞沒注意,後來才發現這傢伙是個固執的啞巴,明明在講笑話的時候聽見過他的輕笑,卻死活不肯開口說一句話,奇怪的孩子。

樂山又窩在馬車裡呼呼大睡,若岫因為這幾天晚上睡得不好,也困的東倒西歪,旁邊的若蘭卻冷不防開了口。

“妹妹文采那麼好,這幾日風景秀麗無邊,想是又得了新作了吧。”

“我一個姑娘家,又不去趕考,不過認識幾個字,解悶兒罷了,哪裡還會做什麼文章呢,倒是姐姐,這兩天飛針走線,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