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事先準備好的埋伏戰,我無能為力,真的,我們兩條腿無論如何也跑不過對方的四條腿,步兵先天就佔據了劣勢,騎兵先天就佔盡了優勢,我們無能為力!”

張叔夜搖頭:“歷史上以步制騎的戰例並不少見,鵬展深諳兵法,難道不能借鑑?”

嶽翻嘆息道:“我們在進步,敵人也在進步,幾千年前的戰例和戰法拿到今天來用,就是自尋死路,漢代匈奴尚且不會冶鐵,而如今他們的鐵比我們都多,他們可以打造重甲騎兵,根本不懼弓弩,我們的箭陣,我們的弩陣,我們的軍陣,在他們面前根本就是紙糊的,一捅就破!”

張叔夜不死心:“我讀史書,趙國大將李牧以戰車圍堵匈奴騎兵,以弓弩圍殲之,匈奴三十萬鐵騎大敗,趙國大勝,此戰例為何不可複製?我等為何不趕製戰車?”

嶽翻說道:“趙國胡服騎射,騎兵數量並不少,李牧率兵數量不少,以步兵為主力,但是並不是沒有騎兵,他也有幾萬騎兵,而且他在此戰之前花費了數年時間誘使匈奴人相信他是個草包,從而輕視之,輕而易舉地陷入了李牧設下的圈套,趙軍深諳匈奴戰法,匈奴卻不知趙軍戰法革新,此消彼長,遂成就李牧大勝。

如果戰車陣真的有用的話,為何後世那麼多人知道此戰,卻從未有人模仿李牧以戰車陣對抗騎兵?前唐失落產馬地以來,中原便缺少騎兵,數百年了,為何沒有人使用戰車對抗騎兵?我們在進步,敵人也在進步,墨守成規,拿千年前的戰法來對付現在的重甲鐵騎,那是尋死之道!更別說李牧手下軍兵十數萬,起兵數萬,而我等手中只有三萬兵馬,三百騎兵,談何抗敵?”

張叔夜怒氣勃發:“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就坐視國破家亡?鵬展,你一早就說北敵會南下,現在我信了,可你為何不拿出切實可行的方略?”

嶽翻面色平靜的說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不是宰相,不是樞密使,我只是江南南路安撫使,吉州知州,我做我應該做的事情,守土保民,保證整個江南南路不落於外敵之手,保證此地數十萬上百萬生靈不被荼毒,張老,您說,我錯了嗎?相反,如果我出兵北上,那叫擅離職守,您說對嗎?”

張叔夜一愣,發現自己的確沒有任何責怪嶽翻的地方,他不是宰相,不是樞密使,他是地方官員,守土安民,不是去保衛國家的,保衛國家自然有國家戰略部隊去完成,而不是地方守備部隊的職責,地方守備部隊的職責是在國家級部隊戰敗,國防崩潰的時候,在轄區範圍內抵抗敵軍侵略。

地方官員的職責也是如此,保衛國家是國防部的責任,而保家衛國才是地方官員的職責,嶽翻是個純粹的地方官員,不是國家中央官員,所以他的職責是保護江南南路,首要職責就是如此,然後才能去做一些更高大上的事情,所以,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嶽翻都沒有錯。

張叔夜找不到任何可以責怪嶽翻的地方,但是他始終覺得嶽翻這樣做不對,這樣做是不正確的,身為朝廷命官,深受國恩,國家危難之際,難道不該率軍北上勤王?僅僅是守土安民就夠了?真的要先保家才能衛國?這真的可以嗎?

“鵬展,為人臣子,就是坐視君王蒙難而無所作為的嗎?”張叔夜沉默了很久,突然這樣問道。

嶽翻雙手一抖,旋即恢復了冷靜:“張老,不說現在北方形勢還沒有確定,就算是北方形勢確定了,我要做的首要工作也是保證江南南路的安全,確保我治下百萬百姓的安全,張老,我說的可對?還是你認為我們應該捨棄江南南路的百姓們而北上?”

張叔夜沒有直面回答:“如果官家有詔書,號召天下兵馬勤王,你會北上嗎?”

嶽翻也沒有直面回答:“我要確保我治下的百萬子民的安全,這是我的職責!我是江南南路安撫使,而不是整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