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琉璃寶閣內卻暖意融融。

謝語正推開小爐的火蓋,往裡添了一把炭,爐火噼啪作響。她隨手拿起一件精美的琉璃飾品細細擦拭,指尖輕柔地擦過每一道紋路。

突然,大門被人猛地推開,寒氣裹挾著一陣風捲了進來,將屋內的簾子吹得獵獵作響。

“砰!”曹武怒氣衝衝地踹開門闖進來,一雙銅鈴大眼瞪得渾圓,臉色陰沉得能擠出水來。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謝語面前,一掌拍在檀木桌上:“謝語,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鳳舞九天琉璃花瓶上動手腳!”

謝語眉頭微蹙,將手中把玩的琉璃飾品輕放在托盤上。

抬頭迎上曹武噴火的眼神,她不慌不忙地說:“宣寧侯此言差矣,入宮之前,那花瓶可是完好無損的。”

“放你孃的屁!”

曹武一聲暴喝,隨手抄起桌上的茶盞就往地上摔。

“若不是你在背後搗鬼,本侯怎會落得如此下場?今日不給個說法,我就讓你這琉璃寶閣開不下去!”

茶盞碎片四濺,謝語卻神色如常。

她起身給曹武倒了杯新茶:“宣寧侯消消氣,此事確實讓您蒙受不白之冤,我心中也十分愧疚。”

曹武正要發作,謝語不緊不慢地將茶盞遞到他面前:“不過,事已至此,我倒有個提議,或許能彌補曹大人的損失。”

“哼,什麼提議?”曹武狐疑地瞥了眼謝語。

謝語轉身走到雕花楠木架前,取下一串晶瑩剔透的琉璃珠鏈,輕輕一晃,燭光下華彩流溢,宛如天上的星辰墜入凡間。

“這琉璃飾品的買賣,我願與曹大人五五分賬,這些琉璃飾品質地遠勝西域進貢的琉璃。”

“宮宴上幾位千金小姐戴過之後,已在京城貴女圈子裡引起不小轟動。”

曹武接過珠鏈,眼中的怒火漸漸被貪婪取代。

他將珠鏈對著燭光細細打量,每一顆珠子都通透無瑕,光華流轉間美得令人心醉。

曹武被削官降俸的怒火瞬間平息,他雙眸閃爍精光,意有所指地說道。

“進嘴裡的肥肉,你竟然願意吐出來?”

“琉璃寶閣每月只出售三件飾品,京城之中供不應求。”

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狀似無奈的開口,“那些貴女一個都不能得罪,所以琉璃寶閣只能賣三件飾品。”

曹武眼前一亮,瞬間明白謝語口中的合作是什麼意思。

琉璃寶閣在明面上售賣,而他自然可以再背地裡銷售,這豈不是天上掉餡餅?

想到這裡,他立刻換上一副笑臉:“既然謝小姐如此有誠意,那咱們就合作愉快!”

謝語伸出手,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宮宴過後,京城貴女們便開始瘋搶琉璃飾品。

每逢琉璃寶閣新品上市,門前總是排起長龍,有些千金小姐甚至三更天就讓丫鬟去排隊。

限量三件的規矩,更是讓這些飾品身價倍增,一件琉璃簪子都能賣到競拍到百兩黃金,而且有價無市。

曹武趁機開始在暗地裡大肆兜售琉璃飾品,那些在琉璃寶閣買不到飾品的人,無不以高價求購。

不到兩個月,他就賺得比丟官時撈的還要多。

每每看著堆成小山的銀票,他都要感慨自己當初真是瞎了眼,幸虧沒有和謝語鬧翻。

葉倫坐在琉璃寶閣的後院裡,手中把玩著一枚棋子,嘴角微微上揚。

對面的謝語忍不住嘀咕,“平白將那麼多的錢送入了曹武的口袋。”

和曹武合作一事,她一直心有不甘。

葉倫笑道:“鳳舞九天琉璃花瓶在壽宴上當眾碎裂,僅僅是削官降俸可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