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

葉倫看著這一幕,嘴角微微上揚。

這一刻的十三,活像是從地府中走出來的勾魂使者,連她看了都覺得背後發涼。

這些衙役平日裡欺壓百姓還行,遇上真正的殺才,怕是連劍都拿不穩。

“怕什麼!”

李博忠見手下畏縮,頓時大怒,“一個是文弱書生,一個是孤身之輩,你們這麼多人還怕他們不成?”

十三手中軟劍泛著寒光,雖然她武藝高強,但面對這麼多人,也不免有些忌憚。

這些衙役雖然都是些酒囊飯袋,但架不住人多勢眾,真打起來怕是要費一番功夫。

“駙馬爺,您先走!”

她一邊戒備著周圍的敵人,一邊低聲提醒。

指揮使臨行前的叮囑還在耳邊迴響,駙馬的安危重於一切,以她的身手,護住一個人突圍還是有把握的。

葉倫卻不慌不忙地從棺材裡爬了出來,拍了拍衣袖上沾染的木屑,竟還帶著幾分優雅從容。

他緩步上前,直面李博忠那張陰鷙的臉,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十三立刻跟上,軟劍始終護在他身前。

“表兄啊表兄。”葉倫搖頭嘆息,語氣裡帶著幾分戲謔。

“我一直待你不薄,這知縣的位置,也是陛下看在你我親緣關係上,賞給你的,今日你卻要置我於死地,看在往日情分上,你總要讓我當個明白鬼,到底是何人指使你陷害我!”

“你今日所為,全是被人利用,殺了我你能有什麼好處!”

葉倫徹底想明白,他這次來福安縣城,是被人算計了,有人想要置他於死地。

李博忠的臉色微微一變,眼神閃爍,顯然被戳中了痛處。

停屍房內腐臭的氣息愈發濃重,幾支火把的光芒在牆上投下搖曳的影子,彷彿無數張猙獰的鬼臉。

葉倫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的異樣,他心中暗暗盤算,一邊繼續用言語試探:“莫非,是那位?”

他故意沒說出名字,就這麼意味深長地看著李博忠。

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連衙役們握著刀劍的手都不自覺地緊了幾分,檀香與血腥味在這片死寂中交織,令人作嘔。

“哼!”李博忠終於回過神來,冷笑一聲,“駙馬爺,死到臨頭還在打這些小算盤。今日,你必死無疑!”

他一揮手,衙役們再次步步向前。

葉倫不急不緩,他眼神犀利如刀。

“諸位請聽我一言,他李博忠不過是那位大人物中的棋子罷了,而你們都是犧牲品。”

“我乃當朝一品駙馬都尉,若是死在這福安縣城,不論有什麼樣的藉口,你們都會因為保護不力而被株連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