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生道,言辭之中不帶有任何起伏,“你們還不明白嗎?光憑人子的力量,是不足以與他抗衡的,我也已經不願意為了你們這些人再次去傷害他……若是能逃的話,你們就逃吧,現在走還不晚。”

梁鐘的神情呆怔了幾秒,眼中蒙上了一層灰燼:“那……河生能不能幫叔叔找到出去的路呢,這是叔叔最後的請求,可以答應叔叔嗎?”

“好。”河生應道。

而就在河生踏出墓穴的一刻,早已潛伏在墓穴口周邊的人一擁而上,將河生團團圍住。

河生只詫異地看了梁鍾一眼,便被拖著,一路強行帶到了綠洲之外的雪原之上。

無威嗣紳還未醒來,藤蔓憑藉著自身的意識發狂地攻擊著,押送河生計程車兵一個接著一個被暴動的藤蔓殺掉,等到了雪原之上,身後押送河生計程車兵已經沒剩幾個了。

河生被帶到了周任面前,她凝視著面前的男人,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

周任好生給河生倒了一杯熱茶,笑著說道:“這雪原之上的氣候較為寒冷,不知道地鬼夫人能不能受得住。”

“你想說什麼?”河生問道。

“在下只是有個問題想問而已。”周任說道,“若是地鬼夫人,還記得自己是善地之中的人子,應當是知道的,人子現如今的狀況究竟有多麼嚴峻。在下此次前來,不為別的,也並無傷害地鬼夫人的意思,只是希望地鬼夫人能夠告訴在下,原先在西岸的妖子大多定居在什麼地方。若是找到了那個地方的話,在下保證從此以後,再無叨擾。”

“我也不清楚你口中的地方在何處。”河生如實說道,“不過,我可以去問一問。”

“好,那……我便放您回去。”周任說道。

河生原以為周任會對自己心存疑慮,不會那麼輕易將自己放回去,對周任如此爽快的態度反而有些意外。

“此舉也是無奈之舉,令地鬼夫人受寒了,實在抱歉。”周任召了幾個小兵過來,“將地鬼夫人送回綠洲。”

河生面帶一絲狐疑之色,走出營帳,看到了外面的梁鍾。

梁鐘面帶愧疚地看著河生,河生掃了他一眼,臉上並沒明顯的喜怒。

幾個小兵將河生一路送回了綠洲,河生在綠洲上走著,走進藤蔓滿布的墓穴,回到了主墓室的暗室之內。

地鬼還在床上昏睡,河生爬到床上,吻上地鬼的嘴唇。地鬼緩緩張開眼簾,迎合著她的親吻。自河生身上,他感覺到了一陣隱隱的寒氣,於是翻身將河生壓在身下,給河生蓋上被子,然後自己也鑽到了被子裡面。

“你出去了?”地鬼的手臂自被子下面將河生攬在懷中,想要用自己的體溫令河生暖起來,他細細地吻著河生的臉頰,炙熱的氣息拂在她的耳邊,想要進一步與她親近。

河生察覺到了他的意圖,但是現在那些人都在外面等著,也不好讓他們在風雪中一直等下去,而她卻和地鬼在此纏綿,繼而扭頭看向地鬼,說道:“你知道……原先的妖子都住在何處嗎?”

“不是說,不管他們了麼?”地鬼道。

河生沉默了。

地鬼嘆了口氣,看著河生,眼中無奈卻也充滿了寵溺:“原先的妖子們住在黑水,黑水在靠西南方向的地方,雖然自妖子離開之後,近些年來被雪神吞併了不少,但黑水附近應當沒事。讓他們朝著那個方向去找,應當是可以找到的。”

周任和梁鍾及一干手下等在雪原邊緣之上,看著綠意盎然的綠洲。

如蛇一般的藤蔓在地上蜿蜒爬行,在溼潤的泥土之上留下一道道彎曲的軌跡。

在綠洲之內的屍體被地上的藤蔓纏縛,緩緩地拉進鬆軟的泥土之中,還有些沒有死透的屍體在地上艱難而緩慢地掙扎著前行,藤蔓並沒有纏縛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