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如鬼魅般迅速越過那些倉皇逃竄的人群。

幾步便來到了戟頌的面前。

對方微微俯身,湊近戟頌的耳畔,聲音低沉而又帶著一絲莫名的熟悉,幽幽說道。

“想我了嗎。”

戟頌聽聞黑袍之人的話語,心中猛地一震。

周身的血液彷彿瞬間凝固,寒意從腳底直躥上心頭。

剎那間,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決然,右手緊緊握住大刀,肌肉緊繃,手臂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伴隨著一聲低沉的怒吼,大刀裹挾著呼呼風聲,如一道黑色的閃電,猛地朝著黑袍之人揮砍而去!

刀刃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

黑袍之人見狀,不慌不忙,雙手迅速結印,口中唸唸有詞。

剎那間,一道散發著詭異光芒的術式在他身前張開,如同一張無形的盾牌,將他嚴嚴實實地護在其中。

戟頌的攻擊如泥牛入海,被那術式輕鬆化解,不僅沒能傷到黑袍之人分毫,反倒是一股強大的反噬之力傳來,戟頌只覺手腕一麻,大刀險些脫手。

還沒等她緩過神來,那術式如同一團洶湧的黑色潮水,瞬間將她緊緊困住。

戟頌奮力掙扎,雙腳在地面上亂蹬,雙手用力地撕扯著那束縛她的術式,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她的臉上寫滿了憤怒與不甘,衝著黑袍之人怒聲質問道:“你想幹什麼!?”

黑袍之人卻並不答話,只是靜靜地凝視著戟頌,那目光彷彿能穿透她的靈魂。

良久,他緩緩抬起手。

那隻手伴隨著陰森的笑聲在空氣中微微顫抖,似乎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情緒,一點點朝著戟頌的臉伸去。

“當然是,拿走我放在你身上的東西。”

那人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彷彿從地獄深處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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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月跟隨著閔佩豳,在宮牆之間的小道上緩緩前行。

四周的宮牆高聳,投下大片的陰影。

將兩人的身影籠罩其中。

“你是誰?”

閔佩豳驀地開口。

聲音在寂靜的小道上回蕩,顯得格外突兀。

隨即,閔佩豳猛地回身,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月,那眼神彷彿要將他看穿:“我覺得你的身份,不只是白曳的隨從那麼簡單。”

“那國相大人認為呢?” 月神色平靜,不卑不亢地回應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淡淡的疏離,彷彿對閔佩豳的質疑毫不在意。

閔佩豳停下腳步,一步一步走到月的面前。

他幽邃的眸子緊緊注視著月,試圖從月的眼神中找到一絲破綻。

月也靜靜地看著他,神情平靜如水,然而靜謐的眸中卻似有暗流湧動,讓人捉摸不透。

“我不知道你是誰。” 閔佩豳緩緩開口,每一個字都彷彿經過了深思熟慮,“但你應該頗通神術巫道,對嗎?”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氣勢。

閔佩豳久久地凝視著月。

在這漫長的對視中,他突然發現了一件怪異的事情。

眼前的這個人,他明明能夠看清他那張臉,可無論如何努力,卻總是覺得看不真切,彷彿那張臉被一層無形的迷霧所籠罩。

月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與他對視著:“哦?國相是如何知道的。”

周遭仿若被一層無形且沉重的幕布所籠罩,死寂一般的靜謐之中,連一絲微風都被禁錮,凝滯的空氣裡,每一絲氣流似乎都在顫抖,瀰漫著令人顫慄的緊張與壓抑。

“戰後這城中人子較少,身為巫師的人子更是寥寥無幾……而國主身上的咒術是個十分強大的咒術,不是一般人能施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