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湖慌忙搖頭:“沒有,是我求老婆嫁的。”

蘭大小姐瞪了他片刻,移開視線,看著地上幾個黑衣人的屍體,輕聲問:“小湖,方才你不怕他們真宰了你的手指頭?”

“怕。”

“那你還伸手讓他們宰?”

“你是我老婆,我當然要救你了。”

蘭大小姐沉默半晌,展顏一笑:“既然金還來是你的朋友,千手教對你應該沒有惡意。”

“當然,”江小湖點頭,指著那幾具屍體,“先把這些人弄走吧,擺在這裡太嚇人啦,明日我們換個房間睡覺。”

“好,”蘭大小姐看著他,眨眼,“想不到你有這麼厲害的朋友。”

“可我還是沒用。”

“沒關係啦,可惜我的耳墜子被他偷去了。”

“老婆,你當盜仙的名號是吃飯吃出來的?”江小湖嘆氣,似笑非笑地瞧著她,“你摸摸耳朵。”

蘭大小姐伸手摸摸右耳,頓時傻住。

不知何時,那隻耳墜已經回到了耳朵上。

乾淨寬敞的大廳,燈火輝煌,恍如白晝,階上設著一架高大的素色屏風,階下只擺著一張桌子兩把椅子,整個大廳陳設簡單,加上又只有一個人,也就顯得格外空曠。

這個人端端正正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模樣很年輕,大約才二十幾歲,面龐俊秀,神情淡然,那雙眼睛裡始終罩著層冰霜之色,讓人不敢直視。

面前桌上的東西也不多,除了一隻玉壺和兩三碟精緻的下酒菜,還隨意擱著一柄劍,劍鞘並不怎麼起眼,有些陳舊,也沒有任何裝飾,在燈火照耀下透著幽幽的紫黑色光澤。

半晌,他瞟了那架屏風一眼:“既叫我來,卻不肯相見,莫非想消遣我。”

“天水城主親臨,在下三生有幸,又豈敢怠慢,”屏風後走出一個人,大約四十多歲,面孔陌生,看著他笑道,“但事關重大,不得不謹慎些。”

他不耐煩:“找我來,究竟何事?”

那人不答,緩步踱到他旁邊,伸手拿起桌上那柄劍:“劍氣內斂,殺氣半點不露,想必這便是名滿天下的聚水劍了。”

“好眼力。”

“死在這柄劍下的人不少,但據在下看來,這殺氣與水城主身上的殺氣似有不同。”

他面不改色:“好眼力。”

那人沉默片刻,道:“如此寶劍卻不在手上,這般大意,就不怕我趁機對你下手?”

“你可以試。”

“好膽識!”那人擱下劍,笑道,“我如今有些相信,你就是水風輕了。”

“我卻不信你,”水風輕冷笑,看著屏風,“我要見的,是寫信叫我來的人,並不是你。”

那人怔住。

片刻,屏風後驟然爆發出一陣大笑。

“不愧是獨一無二的天水城主,老夫佩服!”一個人從屏風後轉出來。

他自稱老夫,顯然已上了年紀,身材也有點發福,但那聲音卻很洪亮,中氣十足,雖是在笑,卻透著森森的不容抗拒的威嚴,可惜看不見他的面容,因為他戴著個精緻的竹笠,邊緣垂下的黑紗擋住了他的臉。

先前那人忙彎腰:“主公。”

他點頭笑道:“說你眼力好,那是水城主給面子,單憑他這份眼力,又豈是你能比得上的,且下去吧。”

那人陪笑稱是,退下。

他轉向水風輕:“水城主如何認出老夫的?”

“我並沒認出你,”水風輕看他一眼,漠然道,“我只知道,真正有眼力的人,縱然懷疑也必定是放在心裡,絕不會問出蠢話。”

“說得好。”他笑著在對面坐下,提起玉壺倒了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