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難取勝,以我之見,萬不可攻佔寧夏,若此,中央態度一變,我軍乃進退無路,請軍座三思。”

孫殿英聽了這話,滿臉的不高興,冷笑著:“我看馬鴻逵也不是銅頭鐵臂,誰能擋住我八萬大軍!”

馮養田嘆著長氣說:“我身為參謀長,決不能白送數萬弟兄於死地,也不想嘗敗軍之將的滋味。”話到此為止,馮養田不敢多說,爭執起來反會傷了兩人的和氣。參謀長也是個愛動感情的人,說到此已是熱淚盈眶。他看看軍長冷著臉一言不發,最後又說:“我父親在北平多病,打算去北平探親,我走以後,請軍長多加珍重。”說完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滿眼老淚奪眶而出!

見參謀長如此,軍長也動了真情。他們倆是多年的老搭擋,事已至此,攔也無益,只好紅著眼睛說:“給伯父看病,不要心疼錢,需要多少到供應處拿多少,這個隊伍只要我老孫在,你早晚回來我都歡迎。”

送走馮養田,孫殿英的心情有所波動,三姨太的話,參謀長的話,劉月亭的話,楊克猷的話以及炮兵團長劉廣德的話反來複去在他腦海翻騰,想想兩方說得都有理,到底應該如何辦呢?最後他還是決定西進,這樣做雖然冒險,但他是從兇險中走出來的,每一次冒險都有一定的收穫。炸出鎮嵩軍冒險不冒險?這一次冒險使他有了自己的隊伍,由旅長升為師長;東陵盜墓冒險不冒險?這次冒險用盜來的文物換來的軍火,裝備了軍隊;販賣毒品冒險不冒險?這一次冒險補充了隊伍的軍餉;熱河抗戰冒險不冒險?這一冒險贏得了抗日英雄的美名。因此他還想再冒一次險,說不定會弄個省主席或者兩省總督乾乾。

第三節 求蔣拒孫

寧夏省主席馬鴻逵,40多歲,生得虎背熊腰,氣壯如牛。他是清末綏遠省督統馬福祥的兒子。幼習軍略,足智多謀。青年時自連長、營長、團長……一直幹到軍長。將門出身的馬鴻逵不僅熟知軍旅之事,也善於交往應酬,曾先投吳佩孚,又投馮玉祥,最後中原大戰之前,看蔣軍勢大就投靠了蔣介石。中原大戰中他為蔣介石立下汗馬功勞,於是才有了寧夏省主席的高位。他聽到軍令部對孫殿英的任命之後,心裡很不是滋味,孫麻子野心勃勃,詭計多端,富有地盤慾望,路過寧夏不是一件好事,於是一面電請中央不準孫軍路過寧夏;一面曉諭全省軍民一律堅壁清野,準備打仗。為了摸清蔣介石的心思他親到南京,面見了這位中國的最高領袖。

在蔣介石看來,孫殿英是塊茅廁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不及早除之必成後患。他委任孫殿英為第九集團軍總司令,是想架空孫殿英,使師長升為軍長逐步取而代之,不料孫的隊伍是自成體系的隊伍,離了孫殿英玩不轉。委任孫殿英青西屯墾督辦表面上是滿足孫的地盤慾望,實際上蔣介石害怕孫殿英投到馮玉祥的抗日同盟軍裡去,造成對他不利的局面。當然這些詭計只能是老蔣心裡的盤算,是不能講給別人聽的。

聽說馬鴻逵求見,蔣介石知道他來的意圖,命令侍從副官立即傳見,這對下級官員不能不說是一種優厚的待遇。

侍從副官將馬鴻逵引進一處寬敞的辦公室,便退了出去。馬鴻逵急忙脫帽,用左手抱在胸前,挺胸收腹,立正屏息,但蔣介石卻遲遲沒出來。他暗暗打量著這個辦公室,這是個坐南向北的房子,南北兩邊都是通明的落地窗,絲絨帳幔卷在兩旁;西邊的涼臺對著綠葉成蔭的花園;東邊牆上有一扇門,可以通向內室。光線選擇得極好。寬大的辦公桌上放著幾本書,另一邊放著一疊卷宗,兩者之間是墨盒、筆筒,桌前放著一把帶扶手的靠背椅子,古香古色的很有特點。北邊窗下放著一對沙發椅,上面套著白色布套,顯得素雅潔淨。

大約過了四五分鐘,蔣介石緩緩踱來。他的個子又高又瘦,邁步之間有如弱柳迎風。他身穿一件棗紅色的紡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