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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及此處,陳倏嘆了嘆,「軍醫和御醫都看過了,說棠鈺的頭磕在石塊上,應當有積壓的血塊,導致暫時失憶,要等淤血散去,才能慢慢想起早前的事。眼下,棠鈺記不得很多事,記不得同我成過親,怕是也記不得劉大夫你……」
劉大夫倒是不曾想過夫人失憶。
「那,夫人不是有身孕在嗎?」劉大夫想起陳倏方才說,夫人從山坡上滾了下去,頭還磕在石塊上,怎麼聽都驚心動魄……
陳倏沉聲,「是。棠鈺動了胎氣,臥床過幾日。」
劉大夫重重嘆了聲,「太危險了。」
陳倏自然聽得出劉大夫話中的兇險。
「夫人眼下呢?」劉大夫追問。
陳倏似是還有些後怕,「這一路還好,就是記不得以前的事了。」
「還算萬幸。」劉大夫輕嘆。
陳倏亦頷首。
兩人又遠遠看了看棠鈺,劉大夫問,「侯爺打算怎麼辦?」
陳倏道,「棠鈺有身孕在,大夫不敢用藥,施針,怕對她和孩子有影響,只能等她慢慢恢復。」
劉大夫精通醫術,自然知曉旁的大夫顧慮是有道理的。
夫人和腹中的孩子受過閃失,穩妥起見,是不能用藥和施針,怕引起旁的反應。
劉大夫道,「稍後我替夫人再看看,若是這樣的失憶應當不用太長時間就能記起。」
「好,有勞劉大夫。」陳倏帶棠鈺來,就是想讓劉大夫幫幫看看棠鈺。
眼棠鈺同藥童說話投機,兩人都沒上前打擾。
劉大夫又仔細打量了棠鈺一番,遂問,「侯爺,夫人幾個月身孕了?」
陳倏道,「四五個月……」
劉大夫捋了捋鬍鬚,眉頭微微皺了皺,「夫人本就纖瘦,四五個月的身孕太過顯懷。」
陳倏平日見過的有身孕的婦人不多,之前棠鈺懷初六的時候,他也不在,他無從對比。
但劉大夫明顯話中有話,陳倏輕聲道,「劉大夫的意思是?」
劉大夫看向他,「先不論夫人是否失憶之事,夫人的身子如此顯懷,可有大夫看過,腹中可是雙生子?」
雙生子?
陳倏意外,既而搖頭,「一路南下都有隨行的大夫跟著,也一直在看棠鈺脈象,說不是。」
劉大夫還是有些懷疑,沉聲道,「稍後一道看看。」
陳倏怔了怔,「好。」
「這是劉大夫,給祖母,還有我,都治過眼睛,你過往同劉大夫熟悉,讓劉大夫你替把脈。」陳倏溫聲。
這一路都是如此,她記不得的事,他同她慢慢說起。
即便她記不得,也不會有太大壓力。
劉大夫也道,「夫人閉眼就好。」
棠鈺闔眸靠坐在椅子上。
劉大夫先看了看她頭上磕著的地方,也伸手很輕和舒緩的撫了撫,也會問她近來的感覺。
棠鈺會說,「隱約會想起一些零碎片段,但竄不到一處去,也很容易就忘,像就在眼前,伸手又抓不住。」
陳倏聽她說完,想起近來她偶爾怔忪。
他聽了軍醫叮囑。
她偶爾怔忪的時候,他儘量不要打斷她,讓她慢慢適應和想起。
棠鈺一面說,劉大夫一面頷首。
等劉大夫再次看過她當時磕在石塊上的地方,又道,「夫人,我要看看夫人的眼睛,夫人放鬆。」
棠鈺輕嗯。
劉大夫伸手,微微掀開她的眼皮看了看,既然又讓她睜眼,看了看她瞳孔。
「我替夫人診脈,時間會長一些,夫人閉目休息就好。」劉大夫提醒。
棠鈺應好,而後目光看向陳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