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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氣勢震了一下,這輩子,他也沒有見過這種強烈的眼神。
“救我,我要活下去!”鄭直的話語很低很弱,但這種狼狽姿勢下襯托的竟然不是哀求,而是命令。彷彿是孤高的王對自己臣子下達的聖諭,聖口一開,不可違抗,不可有挪揄。
面前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路?政懷瑾如漆的黑眉繞過一絲亮色,嘴角高高勾起,質問道:“這麼說,休書你願意寫了?”
“只有這個,絕對不行。”鄭直瞪著政懷瑾,直截了當。
政懷瑾哼笑一聲,覺得很有意思,一腳踢開鄭直抓住自己的手,反身走了,一邊走一邊吩咐身邊的獄卒:“你們把他看好,別讓他死了,今天開審案子,本公子要親自為他辯護!”
作者有話要說:
阿正把當國王的鄭大人那一面逼出來了,實在是太帥了
突然發現很多讀者喜歡鄭大人,我在考慮以後要不要安排鄭大人出場
我想,等老白出場以後吧
☆、猛藥下肚斷肝腸
鄭直已經不記得是怎麼被拖拽著上公堂,重新審的案子了。他穿過鎖骨的鏈子被粗暴取下,拖到堂前便無力的趴在地上,微微睜著眼,連跪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政懷瑾是個奇人,連辯護案子都要用吟詩作對的方式優雅念出來,又言之鑿鑿,口吐蓮花般議論案情。這判案子,對他來說,彷彿是一場遊戲一般有趣,他高傲的嘴角永遠翹起,居高臨下俯視著似乎這群玩弄於他鼓掌之中的人。
這案子也異常的簡單,酒館掌櫃和那兩個死去的公子有仇,所以臨時聘請小二的目的就是為了找替罪羔羊。政懷瑾幾乎和鄭直當天提出一模一樣疑點,而案子的判決方向卻完全不一樣了,縣太爺完全偏向了鄭直這邊,對掌櫃的判了罪。
那縣太爺對政懷瑾甚是尊敬,遠遠超過了對一般狀師的態度,幾乎是畢恭畢敬,政狀師說什麼,縣太爺都頻頻點頭,連連稱是,從來不反駁任何意見;甚至是有些畏懼的,滿頭是汗的,匆匆判完了案子。
鄭直不知道,他和政懷瑾相比,所缺失的只是丞相兒子的身份和打通上級的錢而已。
政懷瑾所做的一半以上的工作,不是調查案子尋找真相,而是拿錢去砸通縣太爺,並逼他將銀子退回原本給他賄賂的人。縣太爺得到了比以前更大的好處,又畏懼於政懷瑾背後的勢力,自然是趨炎附勢,對政懷瑾百依百順。
即使如此,縣太爺還是給了掌櫃輕判,並沒有給他砍頭的罪,只是送他去流放,等到了流放地,準備到時候再想辦法轉移偽造戶籍,再神不知鬼不覺換個身份搬到其他地方居住。至於鄭直,無罪釋放了事。事情解決的方法,不過是各退一步,互相給對方留足面子。官場的黑暗,身為宰相兒子的政懷瑾從小就司空見慣了,只有順著各種暗湧的潮流走,就像浮萍一般附庸濁流,隨著外界的波流飄動,而不是單純拿著硬骨頭去抵抗波浪,才能真正將一件事情做成。
案子剛剛一完,鄭直覺得全身氣力耗盡,便渾身冷汗沉沉暈死過去。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感到自己的十指傳來劇痛,半昏半醒之間,他覺得自己正俯身躺在床上,臉埋在被單裡。有人在用繃帶緊緊纏繞他的沒有指甲的手指,用力之猛,似乎毫不顧忌他也是個有生命的物體。等把十指綁好,又把他的上衣掀上去,露出後背,用鹽水打溼的布擦著他滿是鞭傷的背部。這鹽水一激傷口,痛得他身體微微有些抽搐。鄭直滿頭虛汗,死死咬緊牙關,緊閉眼睛,不想哼出聲來。
這種粗暴的包紮治療方式,這種痛楚,不愧是……村民們口中廣為流傳的野蠻醫師白真真。鄭直憋住笑,這個世界上,只有他老婆包紮傷口的時候才會這麼野蠻粗暴。
想起在四川三年行醫,白真真落了個野蠻醫師的名號,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