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護住了自己的腦袋,用雙手雙臂抱緊了頭頸,用雙腿夾緊了襠部,兩條腿蜷縮了起來,身體微側,儘量把自己躺成一個蝦仁的形狀。

熬、捱、忍、咬牙、堅持、祈禱,這是我現在能做和不能做的一切,當這一切都過去之後我發現我還活著,真真切切地還活著。

再長的隊伍也有過完的時候,再多的人也有走淨的那一刻,我躺在地上再也感受不到地面的震動了。我猜他們應該是都衝過去了,而我,倖存了下來。

我掙扎著想去地上摸索和尋找我的眼鏡。見鬼,不知道它掉到哪裡去了,摸了半天也沒能摸到。不過好在我知道我的兩隻手還在,還有知覺,這絕對是一件應該舉杯慶祝的大喜事。

我想起身,嘗試了兩次都失敗了。主要是全身上下的劇痛打敗了我嘗試起身的勇氣。還知道痛就不是壞事,證明我全身上下主要的神經系統還都正常,這又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我嘗試著深吸了一口氣,睜著什麼都看不太清楚的雙眼勉強辨別出了方向。現在我的左側應該就是剛才貪吃蛇倒下的地方,當然,也是那個倭瓜頭屍體躺倒的地方。我的右側不遠處是老倪和他流了一地的鮮血,他和倭瓜頭都是無可挽救的人了,就不用我去操心了。

現在的我心中還有一絲執念,那就是想去看看貪吃蛇,看看他怎麼樣了,是死是活是傷是殘我好歹都想知道一下。畢竟我們倆是一起出來的,雖無深交也不是什麼實在親戚,但我有義務第一時間瞭解他的安危啊。如果他安然無恙,我會開心地乞求他救我一救,幫我一幫,至少我們倆可以抱團取暖一下;如果他沒能躲過這場劫難,我也可以幫他合上雙眼,順便再去他身上找出根香菸來點上。

現在的我實在是太鬱悶了,本以為在山上遇到這麼一隊人可以幫我們走出困境,可誰知道這些人也太瘋狂了,為了屁大點的事情就可以鬧出這麼大的一場風波,真是得不償失啊。

我奮力掙扎著在地上蠕動著,向貪吃蛇身體所在的方向慢慢地爬了過去。沒辦法,我現在已經站不起來了,更不可能走動了,只能在地上吃力地蠕動著。

現在的門洞應該依舊還是那麼長,那麼寬,那麼高,那麼亮。可趴在地上的我對於高度和空間的認知好像發生了變化,我似乎覺得門洞比之前的更高大了,顯得更空曠了,也比剛才更安靜了。門洞兩邊的出口處現在都沒有人了,至少都沒有能站立和走動說話的人了。

這份難得的安靜與空曠並沒有讓我感到欣慰,相反倒讓我產生了一絲擔憂和恐懼。我怕現在這裡唯一還能喘氣的活人就只有我自己了,如果真是那樣,我估計我也快堅持不了多久了。因為現在畢竟是寒冷的冬季,冰冷的地面,寂靜的深夜,人煙稀少的山區,憑我一個人,一個受了不少外傷連站都站不起來的人,怎麼才能擺脫這種困境呢?我毫無頭緒,更是毫無把握。

我掙扎著爬到了貪吃蛇的身旁,還好,他的身上還有熱氣,身體還是溫的。他還活著嗎?我不敢確定,因為很多剛剛死去的人的身體也是熱的、溫的、暖的,僅憑這一點是無法判斷的。我想了想就伸出手去摸他的脖子,我想先探探他的頸動脈。人只要還活著,那頸動脈就一定還在工作,摸這個比摸鼻孔探呼吸要準確得多。

當然,我這麼做其實也是擔心貪吃蛇在剛才的碰撞中昏暈了過去,甚至是傷到了肋骨和肺部。那樣的話他的呼吸很有可能會暫停或者是極度的微弱,以我現在受傷和不斷顫抖的雙手恐怕根本就感覺不到他的呼吸。

就在我的手越過了貪吃蛇的肩膀馬上就要碰到他脖子的時候,我耳中忽然聽到了一聲低沉而又嚴厲的警告:“住手!別亂動!”

這……這個聲音好耳熟啊,怎麼好像是……就在我還未完全想明白之時,躺在我面前的貪吃蛇好像忽然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