憊的關上了車窗。

俊燁,沒有人知道,你結婚那天,我發高燒輸完液,在從醫院回去的路上,我遇到了壞人,我的衣服,我的身體都被撕破在那個寂靜的夜裡,是路過的安年樂救了巷子裡的我。但是,從那以後,我還得了一種病,再也不敢看月光,月光那麼美,那麼,涼 。

坐在安年樂得車裡,莫露想,若是給她一個仙女棒,她就會預測出身邊出現的人哪個是主角哪個是過客,那樣的話!她還會那樣單純而用力的,去愛,一個註定要在她的生命裡消失的他麼?

是的。莫露就想說,會。

可誰來聽呢?

除了海諾。

2009年的夏天還沒有來臨的時候,那個叫海諾的女孩,她就那樣離我而去了。

突如其來的巨大悲痛,襲擊了我。當然,也包括熠辰。

“莫露!你相信我!我沒有找人強bao她!我只是跟她說了些威脅的話!我真的沒有那樣做!你在哪莫露?!你相信我啊莫露——!”這句話,竟然就成了海諾和我之間說的最後一句話。人生無常。誰能預想。

莫露感覺,一切都坍塌了。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像海諾那樣陪自己了。

在那段肆無忌憚的青春裡,我被愛情傷的體無完膚時,只有海諾說,不會的。莫露的將來有似錦繁花。前途無限光明。莫露會遇見真正懂得她,呵護她一生的男孩。

那段時間,在悲傷的巨大漩渦裡,海諾總是陪伴著莫露。她一起坐瘋狂的雲霄飛車,莫露抓著海諾的手,將眼淚甩進風裡。一起在大劇院看古老的木偶戲,把可樂的吸管咬得全是牙印。一起在步行街灰濛濛的長椅上坐著看人來人往。一起到學校的小賣部喝酸奶。還一起放學走過有霓虹燈的小巷。

海諾總是說,莫露不要悲傷。

說,韓俊燁和伏晨如果知道了,一定不希望你因為愛情而變得沮喪。

但是,說得容易。每次經過熟悉的街道,經過家屬院的岔路口,經過香樟樹,經過首飾鋪,每一處景物,彷彿都在提醒著莫露,她的喜歡喝愛情是多麼的失敗。那天,莫露很狼狽的摔倒了,膝蓋磕破了,跪在地上,將身體彎成拱橋。

海諾看著她。

她哭。使勁抽動肩膀。哭了很久。哭得路人都對她側目。

海諾沒有動。心想,哭出來就好了,多哭那樣幾次,漸漸的,就會習慣。後來莫露還是自己站起身,拍了拍塵土,海諾帶著她到藥店買碘酒和紗布。她在公園的椅子上坐著,擦傷口,包紮。

在那段青春的時光裡,海諾總是那樣陪著莫露。可是親愛的海諾,你怎麼捨得離我而去,我再也找不到一個可以傾訴的人。

夢裡,延綿不絕的悲傷

夢裡不知道誰抱住了我,暖暖的氣流,湧遍全身。恍惚之間,我看見安年樂在流淚,他輕聲說

“莫露,我該用怎樣的溫暖來安撫你,陪伴你”

我在車上不敢睜開眼,我怕那月光,它像是一道枷鎖,會困住我讓我發瘋。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竟然理所當然發的接受安年樂的照顧,無微不至的,好像是順理成章的事情。而安年樂也從來不計較,我總是在晚上被噩夢驚醒。有的時候,我會哭,在夢裡哭著喊爸爸媽媽,喊著海諾,若不是莫奇,我會不會拼了命的去叫做奈何橋的那個地方。我知道活著很累,可是親愛的海諾,我多想奔你而去,不再留戀人世間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