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孫熙祥和杜美珂這麼兩個畜生而整日不得安寧,確實不值當啊。孫熙祥是她的生身之父,這點永遠也抹不掉。他一日留在世上,一日便會成隱患。便是無人利用他來對付自己,只孫熙祥找上門來她若不管不顧,只怕時日長了就會引來非議。倒不如叫他死個乾淨,自己也能早日清寧。

慧安想著嘆了一聲,仰起頭瞧向童氏,目光閃動兩下,終是點頭道:“安娘都聽舅母的。”童氏見她想通了,又聊了兩句便起了身,慧安送她出了榕梨院,瞧著軟轎行遠,這才回屋。方嬤嬤瞧著慧安面色好了許多,這才笑了起來,秋兒卻在此時進了屋,她卻是從秋蘭院回來的。

她進了屋便回稟道:“女婢方才去秋蘭院,馬婆子說孫心慈今兒一天還算老實,只聽到姑娘不允她出府時發了一會子瘋,還摔了兩個花盆,後來便一直安安靜靜地呆在屋中。馬婆子和王婆子留意了下,孫心慈今日一直心神不屬的,卻總是拿了首飾和衣裳往身上比劃,倒像是在謀劃什麼,並未見她如何為杜美珂焦急憂慮的樣子。”秋兒言罷,見慧安和方嬤嬤這才瞧過來,不由猜測道:“姑娘,難道說孫心慈想著變賣首飾衣裳給杜美珂尋門路?”

若是想著賣首飾,哪裡還有往身上比劃的心思,慧安蹙著眉想了一陣。也實想不出孫心慈這是想做什麼,倒是方嬤嬤突然冷笑一笑,卻道:“姑娘,孫心慈今日求姑娘放她出府,只怕並非想著到劉府為杜美珂求情,而是想著給自己尋出路呢!”

慧安聞言一愣,有些迷茫地瞧著方嬤嬤,方嬤嬤這才道:“姑娘只想想上次杜美珂在西跨院挨板子,那孫心慈可是瞧見都能當沒瞧見呢。她可不是什麼孝順的,如今她只怕最關心的不是杜美珂的死活,而是自個兒的出路。她便是傻的,這會子也知道杜美珂是難從大牢出來了,那孫熙祥就算能撿回命來也得成白身,姑娘又不可能為她著想,若等著案子了結,她只怕是要光著身子從侯府滾出去,以後想再進官宦人家的大門卻是難了。她這會子只怕是想趁著自己還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趕緊攀上一門親事!那劉侍郎府的三少夫人年前剛得了兒子,正是得意,明兒劉府設宴,聽說可還請了不少男客呢。”

慧安聞言當真愣住了,她是真沒想到孫心慈此刻竟還能想著自己的親事,不過慧安細細想想孫心慈的為人,想想她今日拿首飾衣裳比劃的這行為。只怕十之八九是被方嬤嬤說中了。慧安由不得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己是有些隱忍不住,捂著肚手淚花兒就溢位了眼眶。若是杜美珂得知她的寶貝閨女此刻竟拋開她的生死不論,正一門心子想著爬男人的床,卻不知她會作何感想。舅母說的是,如孫熙祥和杜美珂這般畜生,只他們自己釀成的禍就夠他們自個兒吃的了,又何需她想著念著,弄得不得開顏!

慧安早先還在想著孫心慈該如何處置,這般卻是省了她的算計了。孫心慈這會子去爬床,不管算計上誰,到頭也最多是一頂小轎從小門抬進府中,撐死也是賤妾。她一個失了依靠又失了清白的妾,進了府卻是連女主子身邊的奴婢抬的妾都不如,人家起碼在府中有著根基,孫心慈卻是什麼都沒有的。她這真是上趕著讓人作踐呢,孫心慈若是能想開,將來嫁個老實的莊稼人,將來那人瞧著她曾出身大戶的小姐,沒有不疼著愛著的,日子雖說過的不體面,但她若手中有銀子,卻也能過的舒坦。可孫心慈偏要自甘下賤,去給人做妾,這可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孫心慈怕是瞧著她那母親做人外室,前十多年也是體面的當家奶奶,這才覺著給人做妾也沒什麼難的。只她若真存了這想法,那可是註定要失望的。

慧安想著由不得輕蔑一笑,抬眸瞧向秋兒,道:“你去趟秋蘭院,告訴孫心慈,就說我又想了想,那劉三少夫人到底是她的姨娘,我若阻她前往,怕被人非議,故而允她明日出門便是。”

秋兒一愣,不由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