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吧,要是再被叛軍包圍,不用你們要求,叛軍染血的屠刀會樂意讓你們閉上眼睛,永遠休息。”

“知足吧。若不是我們幾個,戰士們現在都躺在天陵城呼呼睡大覺呢。”

此言一出,幾人頓時閉口沉默,只剩下胯下戰馬奔跑的馬蹄聲。

他們表面上雖然還死撐著二世祖的面子不放,但是每個人心裡都清楚,造成眼下淒涼局面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八個。

是他們的肆意妄為、不守軍紀、不聽命令、盲目自大、貪功冒進害得十幾萬戰士命喪黃泉,讓本來節節推進、大獲全勝的驕傲之師,變成一支惶惶如喪家之犬般逃亡的慘敗之師。

他們給此次出征添了一筆重重的恥辱。

“你們說她怎麼不處罰我們呢?”許久,一人突然打破沉默問道,他口中的“她”指的自然是戚喲喲。

戚喲喲把他們從叛軍的包圍圈裡救出來後,未對他們說一句責罵的話。

“你很希望挨軍棍嗎?”身邊一人沒好氣地斜了他一眼。

那人沉默片刻,忽地嘆了口氣,苦笑道:“以前不希望,但這一次不挨幾下我總覺得心裡慌慌的。”

“我也是。”有一人小聲附和道。

氣氛再次壓抑,沉默。

“喂,你們這是怎麼了?勝敗乃兵家常事,不就是輸一回嗎?又不是沒有翻盤的機會。咱們回去重整旗鼓,再回來乾死這群王八蛋!”蔚年受不了幾人都拉著一張哭喪臉,怒其不爭地大聲呵斥。

他乃侯爵蔚昌平之子,若想原封不動的繼承其父的侯爵爵位,他需要有對帝國做出特殊貢獻的功績才行,而戰功自然是最具說服力的功績。

“蔚大哥說得對,勝敗乃兵家常事,我們不能因為一次失敗就頹廢不振。男兒大丈夫當能屈能伸,越挫越勇。”一人朗聲附和道。

“哎”一人突然長嘆一聲,神色黯然道:“出門時我信誓旦旦對將士們說,咱們這次是去雁城撿功勞,小爺保你們滿載而歸,受萬眾矚目,官升三級。

結果呢?

五萬大好男兒,現如今就只剩下八千多人。

我我都不敢想象,當我帶著這殘存的八千多人回到寧城時,那四萬多個破碎家庭的父母妻兒會用怎樣的目光看我?

如果是和叛軍兵對兵將對將,百死無悔地幹一場,便是隻活我一人,我也可以挺著腰桿回去,驕傲地告訴他們的父母妻兒,他們的兒子、丈夫、父親好樣的,沒給寧城男兒丟臉,沒給帝國的男兒丟臉,寧城以他們為榮,帝國以他們為榮。

可是並沒有。

是我的狂妄自大和貪功冒進,害得他們撞進敵人的埋伏,害他們死的不值,死的冤枉!

我我沒臉回寧城了!”

話說完,他已是淚流滿面,甚至懊悔自責地捶打自己的腦袋。

他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可是付出的代價實在太沉重,讓他承受不起。

聽完他的話,其他幾人心裡也都堵得慌,臉色逐漸蒼白,少了許多血色。

他們何嘗不是如此。

可是本應該是一出歡天喜地的喜劇,卻被他們演砸了,生生變成一樁悲劇。

“也也不能全怪我們,誰知道叛軍會會埋伏在那裡?”弘燁華梗著脖子叫道,可聽他囁嚅的語調,就知他這句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信服。

“怪誰?怪叛軍?還是怪戚喲喲?怪天太黑,月亮不夠亮?還是怪馬跑得太快,沒反應過來就衝進敵人包圍圈了?”有人譏笑,亦是自嘲。

“怪我疏忽大意,怪我太輕敵,怪我御下不嚴,回雁城我一定做深刻檢討,向將軍請罪!”戚喲喲百般自責地向肖衝說道。

猛然間的巨大失利把她這段時間的志氣滿滿打擊得體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