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回來,就好像自此在睦州人間蒸發了。

可景南知道。

她還好好活著。

等了很久,電話沒有被接通。

遲非晚如約到了婚禮場地,看到景南坐在中間,哪怕現場再華麗,場景在絢爛,臺上司儀的宣誓流程多感人,景南都像是一個被奉獻在家族聯姻中的犧牲品。

他麻木,冰冷。

如履薄冰地完成著家中交付的所有任務。

不知為何。

遲非晚突然覺得可悲,不光是替景南感到可悲,還有自己。

如果不是生在遲家,註定要成為犧牲品,哪怕跟段寒成無緣,她還是可以去尋找自己喜歡的人,而不是幾天之後站在臺上,像個機器一樣對著所有賓客說出那些設定好的臺詞。

走到了景南身後,他回過頭,哪怕這段婚姻不是他想要的,可對遲非晚,他永遠像個君子一樣。

“你來了?”

“嗯。”

兩人心中或許都是吧百感交集的,可誰也不會多說什麼。

“你看一下,還有哪裡要改動的,今晚還能調整。”

這裡夠華麗了。

算是景南家裡向遲家賠罪,可遲非晚不是個會較真的女人,當初景南不想娶她,她一樣不想嫁,是嫁是娶,向來不是她可以決定的,“不用調整了,我覺得都很好。”

“婚紗到了嗎?”

婚紗是特意定製的,還是加急款,兩個月才定好送了過來,遲非晚試過了,很合身,“到了,都沒有問題了,我們走吧。”

景南點頭起身,他走在前,遲非晚跟在後,剛上車,景南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是杜挽的回電。

礙於遲非晚在身旁,他原本是不想接的。

可遲非晚卻主動開了口,“你接吧,我不想你在婚禮前留下遺憾,我沒有可以打出去的電話,我希望你接。”

彼此都不愛才會這麼寬宏大量。

景南很感激遲非晚,當初自己一意孤行,棄她不顧,害她成為了眾矢之的,自己打著追求真愛的理由去傷害她,可直到今天,她竟然可以鼓勵他接電話。

不管怎麼樣。

景南都是感激她的。

手指就要滑下接聽鍵了,也是這一刻,景南忽然有點釋懷了。

當初不管不顧去找杜挽都沒有得到過一個自己想要的答案,哪怕接了這通電話,說一句告別,又有什麼意義?

遲非晚可以寬宏大度,他不能得寸進尺。

心突然就平靜了下來,也冷了,哪怕再痛心,也要從此封存自己對杜挽的感情,全心全意對待自己將來的妻子,“不接了,沒有意義。”

景南掛了電話,給了自己一個答案和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