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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會,才道:“張特使當真是人中之龍,回顧過去數月他的作為與成就,對比我們在新碎葉城時的困境,一切變化,當真恍若夢中。我對他的來歷、能耐、運道思前想後,最後只得出四個字:天命所歸!想是上天憐我西域唐民,故而降下這麼一個人來,帶領我們走出死地而得新生。新碎葉城雖是我老郭家歷代嘔心瀝血經營起來的,但天意如此,我郭家只可順天而行,如何敢與天爭功?因此這段時間來張特使雖然頗侵我權,我也無一句怨言,為的,既是顧全大局,也是深信他將來必能成就大業,既有千秋大業在後,則眼前作一點小小退讓,又有何妨?”
楊清一怔,不想公公要和自己說的竟然不是家事,而是國事,不敢插嘴,只是牢牢記住。只聽郭師道繼續道:“這次我軍若能順利抵達疏勒,再往後張特使便如飛龍在天,恐再也無人阻遏得了他了。將來他帶領我軍,是迴歸中土、襄助朝廷也好,或者自成自立,開邦建國也好,你告訴阿洛,不要猶豫,盡力輔佐他便是!”
楊清聽到“自成自立、開邦建國”四字,心中一驚,卻只是點頭:“是,媳婦記住了。”
郭師道長長一嘆,道:“洛兒能耐雖然不錯,但器質卻非王霸之才,我郭家亦不敢作非分之想,然而以汾兒洛兒與張特使的關係,以我郭家為唐軍所作出的犧牲,將來只要不犯大錯,龍驤之外的第一家族,卻是跑不掉的了。張特使將來能夠建立的基業有多大,我也無法預測,但只要子孫不違我言語,則我郭家的基業,必能與這一份大業同始終!”說到這裡,問楊清:“我剛才的話,都記住了麼?”
楊清道:“都記住了。”
“好吧。”郭師道道:“那就去吧,不要悲慼,不要難過,我留在這裡,若最後也得以撤走,那自是萬幸,若萬一走不了,那也是求仁得仁,為國捐軀,沒什麼好哭的。我們老一輩的走到這裡已無遺憾,至於將來的天下,就靠他們這群年輕人如何去闖了。”
第八十五章 瞞天過海
唐軍大軍已經向南進發時,劉岸還正兒八經地率領了一個使團,再次出使回紇,與薩圖克討論以巴伊塔什等俘虜換取回紇境內所有淪為奴隸的唐民後裔之事。
這時薩圖克已經撤到了俱蘭山脈東北麓,一邊暗中派人向八剌沙袞告急,一邊卻安撫唐軍,同時廣派探子窺探唐軍的行動。
不久楊定邦趕到,接管了俱蘭城與滅爾基,他選了一個身材與張邁相似的火長,戴上張邁留下的龍面具,在俱蘭城與滅爾基之間巡弋視察,那些探子望見,都以為龍面將軍還在俱蘭城一帶活動呢。
按下郭師道、楊定邦經營瞞天大計不說,卻說負責過海開路的張邁召李臏、鄭渭、唐仁孝、奚勝等商議,張邁道:“要到疏勒,得先經過訛跡罕,兵勢有奇有正,現在我們各種力量都比之前茁壯了不少,但最緊迫的,還是時間。訛跡罕之戰,仍當用詭。”
郭洛問他想用什麼詭計,張邁道:“怛羅斯這邊的事情,塞坎一向遮掩著,等怛羅斯易手,咱們又關了城門,雖然逃走了不少兵民,但薩曼也好,訛跡罕那邊也罷,我估計都還未能得到確切的訊息。”
後世人回顧一場戰爭,自然勝敗輸贏歷歷在目十分清晰,但身處戰亂之中的底層士兵與百姓,對戰爭整體形勢的把握就如瞎子摸象,或道北方贏,或道南方敗,具體情況就很難說得清楚了,各種各樣的訊息都會有,對同一件戰爭大事,戰敗的潰兵、逃難的流民,幾千幾百張口的描述都會不一樣。
“我想就在這一點上博一博,”張邁說道:“咱們就冒充回紇軍,假裝是怛羅斯的軍隊,就說唐軍勢大,我們棄城退走,要回疏勒去,問訛跡罕借路。”
鄭渭道:“訛跡罕雖然是回紇屬國,但和薩圖克向來不對付,我們若打出唐軍的名義,他自然不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