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聽了,嘴角一笑。

曹元忠自也聽得出其中三味。也含笑道:“國老叮嚀,元忠萬不敢忘!”

張邁道:“契丹方面,元忠主理。洛陽那邊……”他猶豫了一下,道:“文素,你去吧。”

範質見張邁委任自己。略有驚訝,隨即欣然領命。

人選既定,曹元忠與範質又來請張邁定下外交方略,張邁道:“你們且去準備準備,臨出發前,我再與你們詳談。”

眾人告辭而去,鄭渭獨留,張邁道:“你素來懶散,事情能少做些必不會多要,今天怎麼會越界侵權?”

鄭渭道:“你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我早告訴你,兩年之內,我們打不起仗!不動手只好動口,既打不起,自然要談!再說,打完仗後本就該談。我們之前不一直這樣做的?我過去幾個月剛剛安頓好農事,這是立國之本,跟著就要對內敲敲商戶大族,對外敲敲孟蜀石晉,契丹肯自己湊過來我求之不得!這都是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雖是外交,卻也是我該管事務的延伸,怎麼算越界!”

張邁忽地開啟暗格,把薛復的信遞過去,鄭渭接過看了一眼,有些訝異,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如此表現。那你豈不是要……”忽然瞪了張邁一眼,罵道:“你這個人!忒壞!”

張邁斜嘴一笑,道:“這事雖未跟你商量,但今日你說的話,倒似跟我商量了一般。對契丹的事情,元忠出發前我來跟他講;洛陽那邊,範質出發之前,你跟他談吧。”

耶律屋質回到館舍,回想一路自己的言行,明明已經針對當前局勢、雙方優劣,甚至還深入到對張邁的性格分析,最後卻還是功虧一簣,真不知是哪裡出了紕漏,便聽曹元忠來訪,正自抑鬱,忽聽曹元忠來訪。

見面後耶律屋質道:“曹將軍此來,是來給我送行麼?”

曹元忠笑道:“不是送行,是要伴耶律將軍到臨潢府一行。”

耶律屋質一愕,隨即轉喜道:“張元帥回心轉意了?”

曹元忠笑道:“事情已有轉圜,不過你們開出的條件不合我家元帥的心意,真要議和,必得另談!”

耶律屋質笑道:“好說好說,只要肯談,一切好說!”

潢水側畔,一個鬚髮半白的漢人老者看著手下交上來的卷宗,眉頭深蹙,這個老者正是耶律德光的謀主韓延徽,在他身旁,耶律德光略顯疲倦地道:“辦得怎麼樣了?”

韓延徽道:“已經準備得七七八八了,再有一個半月,大事便定!”

耶律德光站起來,掀開大帳,看著正在變薄的潢水冰面,冷冷道:“沒想到我契丹竟有這樣一天……張邁,這筆賬,我們遲早要算清楚!”

第二四零章 璧與罪

韓延徽在知道兒子韓德樞平安歸來後老懷欣慰,以他的謀略,不會猜不到兒子在天策政權下可能發生過什麼,但他什麼都沒說。

耶律德光既然選擇了相信他,韓延徽就不多說什麼。自己頂頭這位雖然是一個胡人,卻也是一位明主,明主自然有明主的心胸。就算韓德樞這次歸遼真的有問題,只要耶律德光還能信任韓延徽,只要韓延徽能將事情控制在一定程度之下,只要事情不被表面化,耶律德光就可以裝作不知道!

當初,韓延徽甚至是公開叛逃歸漢,但回來時阿保機仍然以無保留地姿態歡迎他信任他,雖然現在的形勢與阿保機時代不一樣了,但耶律德光目前還急切地需要韓延徽,這點容人的心胸他也還是有的。

也就是在那時,韓延徽就向韓德樞派去了私使,那位私使是緊隨耶律屋質之後去的,但這個私使雖是韓家的僕人,傳的訊息卻不涉私人,而是一個與國事有關的計劃。

韓延徽很清楚,只要韓德樞能按照自己的吩咐推行這個計劃,就可以洗清他身上的所有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