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公等身居中原,承聖人之教,寄萬姓之命,文武官將,皆系漢家赤子,誰非炎黃之後?時勢所屈,委質虜廷,察其本心,非所願也。若能棄暗投明,共立除殘去穢之勳,無廢家國天下之義,爵賞之誓,同於山河。或臨陣改圖,以州路來歸者,不吝裂土;以邑鎮來歸者,度地紀勳;率兵來歸者,論其多寡授職;潔身來歸者,計材選用。若其眷戀窮途,歧路不返,王師定鼎之日,即助紂者見誅之時。

機不再舉,時不再來,佈告遐邇,鹹使聞知。

如律令!

這一回,是真正的兩河譁然!

這一回,是真正的天下震動!

(未完待續……)

第二八八章 河北儒林

天策大捷的訊息傳出,張邁的檄文傳下,從幽薊到河東,從河東到河北,從河北到洛陽,從洛陽到長安,無不譁然。

西都,長安城內。

這座大唐的首都,在李唐王朝滅亡後屢次改變名稱,但對安西舊部來說,這座城市的名字永遠只有一個長安!

自大唐中期以後,長安屢遭劫火,安史之亂就不說了,到了唐末,朱溫脅迫唐昭宗遷都洛陽,大肆拆毀長安的宮殿、民居,套取建築用材運往東方,對長安來說這是一次毀滅性的變化,自此隋唐三百年所經營的首都變成一片斷壁頹垣,百姓流離失所,昔日光耀半個世界的超級都市變得空蕩蕩如同鬼城,五代的繼任者乾脆進行改造,廢棄了外郭和宮城,南閉朱雀門,東閉延禧門,西廢安福門,在原來長安皇城的基礎上改造成一座“新城”。

改造後的長安面積不及原長安城的十五分之一,隋唐時代的恢弘氣勢蕩然無存。

如今劉知遠就駐紮在長安城內,他為了防止天策對秦東的滲透,有意識地順勢而為,將將軍政分離開來,絲綢商道放在渭北收取稅賦,渭南重視軍事,因此長安的坊市更見蕭條,不再有國際行商的經過,只剩下能夠為駐軍提供生活所需的坐賈,城市的周邊縣鄉,無數百姓或因戰亂逃亡,或為謀生計而遷走,留下了大片空曠的土地,劉知遠也不設法招徠百姓,反而將所有荒地開闢成屯田,作戰部隊的訓練毫不放鬆。而輔兵民夫則受命耕種,實行半軍事化管理,城中沒有娛樂,城外沒有廟會,使得魯嘉陵要安插細作也難以下手,至於說書人變文僧之類的輿論影響手段也難以施展。

這時的長安。像城堡多過像一座城市,非生產人口和非作戰人口減少到了極限但也因為這個原因,使得長安光靠屯田就足以支應自身有餘,而劉知遠還不停向洛陽討要各種軍資,更別說秦東州縣的上繳物資幾乎都被他抽調一空,一年下來,作戰物資越積越多,士卒強悍,部伍嚴密。長安西線沒有天險,這座城市卻被劉知遠打造得固若金湯。

天策六年的關中大戰,劉知遠是攻擊方,郭威是防守方,但如今形勢已經反轉過來,郭威步步緊逼,而劉知遠則步步設防,到了現在雙方之間已經基本形成一條預設的界限。彼此不再輕越雷池一步,直到檄文的傳來。

檄文有兩份。一份是從東方傳入的抄本,另外一份是郭威派了一個使者直接送來。

劉、郭對峙以來,郭威一直在爭取這個老上司,希望他能改變立場,畢竟劉知遠如果肯答應,對天策大唐來說那將是巨大的利好訊息。但劉知遠一直卻都是禮貌地拒絕。但是這次的檄文,對劉知遠來說觸動太大了!

“契丹果然還是敗了……”劉知遠將檄文傳下。

長安雖然監控嚴密,但並非完全地與世隔絕,來自渭北的商業利潤不停地流向城內,麾下部將或遲或早總能收到訊息的。因此他乾脆將檄文公開。

靜默的殿上,無人說話,個個肅立。

“很好!”劉知遠似乎對部將們能謹守本分感到滿意,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