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喬杞等人離開後,沈燁就一直做著強烈的心理鬥爭,他知道如果自己此時站出來,所謂的慘劇就不會發生,可他沒有勇氣。

這段時間裡,沈燁先後幾次在鬼門關前徘徊,如今的他對死亡有著深深地畏懼,只有面臨過死亡,才知道活著是多麼美好,而且就像沈頌對他說的那樣,為了讓自己逃出來,幾個世家已經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自己不能讓他們的付出白費。

可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又一個倒下,沈燁的心變得有些煎熬,正當他打算站出來時,一道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殿下現在出來,剛剛死去的人豈不是白死?成大事者,決定了某件事,就不要輕易改變主意。”

聽見這道熟悉的聲音,沈燁的身體僵在了原地。

廝殺還在繼續,在其他世家傷亡慘重的時候,宋家這邊也開始遭殃,面對這些早已殺紅眼的兵士,縱是宋家人有些功夫底子,也僅僅是比其他人多抵抗了一會兒而已。

宋誠見自己的家族的年輕俊傑一個接一個倒下,不禁心急如焚,他剛要回身營救,眼前突然耀起一道寒光,同時一股凌厲的刀氣從他身前激射而來,宋誠渾身汗毛豎起,急忙跳到一旁,險而又險地避開了攻擊。

嘭!

長刀砍在了宴桌之上,瞬間將其斷成兩截。

宋誠冷汗直流:“好快的刀!”

“糟糕!”

持刀之人沒想到自己蓄力已久的一刀竟會落空,巨大的慣性讓他來不及止住向前傾倒的姿勢,持刀之人咬了咬牙,非但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加大了自己身體前傾的速度,向前一個滾翻,險而又險地避開了宋誠反應過來的飛踢,宋誠的反擊是躲過了,不過他的那炳鋼刀卻是落在了原地。

本次赴宴,除了各家的侍衛允許帶兵器入場,其餘人的貼身兵器都被要求放到了堂外,包括宋誠的那根銅棍,宋誠正犯愁沒有趁手兵器,眼見鋼刀在旁,他不禁眼前一亮。

那偷襲之人暗道一聲不妙,立即想飛撲奪刃,不料身後的幾名宋家子弟反應極快,拳腳相加之下,拖延了他起身的時間。

趁此機會,宋誠迅疾地拿起了長刀,長刀在手,宋誠信心大增。

“啊!”

身後傳來幾聲慘叫,只見撲在那偷襲之人身上的幾名宋家弟子皆捂著留著鮮血的脖子,眼神驚恐地軟倒在地。

宋誠大怒,單手持刀,飛身劈去。

鋥!

長刀下劈,卻被不知何時出現的那人雙手的兩把短刃架到了一旁,險而又險地插在了他頭邊的地上。

宋誠微微愣神的功夫,那人手持雙刃,順著長刀的刀刃急速向上划來,擦出了陣陣火星。

宋誠無奈之下,只得鬆開持刀的右手,向後退去。

那人起身,迅速將雙刃插回腰間,重新握起了長刀。

“陽州雙刃?你是陽州府的人?”宋誠沉聲道。

這陽州人有些意外:“你居然識得此刃?你去過陽州?”

宋誠簡短回道:“家父曾與陽州州府有舊。”

這陽州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向著其他方向殺去。

宋誠長吁了一口氣,他來不及推測此人的身份,他一個閃身回到家族陣中,此時的宋家人群中僅剩不到十人,宋誠的心異常沉重,他強忍著怒意和仇恨,走到眾人前方,對著仍要繼續砍殺的幾個血人喝道:“還不住手!死的人已經夠多了!”

堂中其餘的人也注意到了堂內情況,廝殺聲逐漸平息了下去。

還存活下來的世家眾人心有餘悸的喘息著,所有人的臉上都佈滿了血水、汗水以及淚水。

看著方才還活著的人此刻已經和自己陰陽兩隔,靜靜地躺在地面上,活下來的人無不痛苦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