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一向開朗活潑的唐焰焰情緒為何變得那般低落,她是越想越悲,夜中思量許久,暗暗啜泣,淚水溼了枕巾,直到天明,她才下定決心,要揮慧劍斬情絲,割捨了這段一廂情願的心思,回府谷去。若是被人笑,那便被人笑吧,旁人再怎麼譏笑,她都不放在心上,只是楊浩的冷淡,才屢屢創傷了她的心。

可是,行裝都已打點好了,那個被她狠了狠心,拋進心靈角落的人兒偏又浮了出來,猶豫許久,她才親手去熬了壇參湯,今日來看他,其實也是想向他告別,最後再看他一眼。咬咬牙、狠狠心,今日別了這冤家,從此哪怕近在咫尺,彼此再不相見,她要做回原來的她,才不為一個臭男人苦惱若斯呢。可是,現在看著他,那盤旋在心頭的話兒怎麼就走出不了。呢?

楊浩那碗雞湯早就喝完了,可唐大姑娘一雙亮晶晶的眸子正在不錯眼珠地瞟著他看,看得他渾身不自在,這碗一摞下,該和她說點啥?捧著空碗砸巴了半天嘴兒,實在躲不過去了,楊浩才慢慢放下空碗,向唐特焰微微一笑:“雞湯很香,謝謝唐姑娘。”

他一抬頭,唐焰焰便趕緊移開了目光,雙手揪著衣襟道:,、這雞湯,只是焰焰向大人謝罪之物,不當謝的。”

她抿抿嘴唇,起身向前走出幾步,背對著楊浩,心中掙扎片刻,硬下心腸來說明自己今日的來意:“昨日……誤傷了大人,焰焰徹夜難眠,仔細想了許久,人家過往種種,真的去……真的是太荒唐了。人家也不知以前是著了什麼瘋魔,昨夜反覆思量,終於……終於下定決心,今鬼……我……我來見大人……”

唐焰焰背對著楊浩時,金錦渾脫小帽下便是延頸秀項,小袖胡衫兒繫著細細的小蠻腰兒,下身的湘波裙兒

還在微微搖動,真個是繡羅裙上雙鴛帶,裙邊微露雙鴛並,哪嫻靜的背影柔姿綽態,著實惹人生憐。

楊浩不是鐵石心腸,聽她這般幽幽傾訴心腸,真比她舞刀弄劍的殺上門來威逼還覺抵受不住。耳聽得她說的情深意切,楊浩不知她是正要向自己道別,還道她又要向自己吐露衷腸。不覺心慌起來。

若是她瞪起眼來以勢相逼那也罷了,這般柔情,就算他是百鍊的精鋼又怎禁受得住?那拒絕的話又怎麼說得出?一時間楊浩心慌意亂,情急智生,楊浩忽地想起一個藉口,登時站起身來,打斷她話語道:“唐姑娘,你今日來的正好,楊某正有一樁為難的事要相求姑娘,還請唐姑娘能助楊某一臂之力。”

唐焰焰正狠不下心來道別,聽他打斷自己的話,心中沒來由的便是一陣輕鬆,連忙轉過身道:“啊,有什麼事,楊大人請說。

楊浩道:“唐姑娘,我蘆嶺州剿殺襲擾本州的諸羌亂匪頗見成效,如今蘆嶺州已然平靖,然而四方商賈大多被羌人嚇走,一時半晌還不會回來。如果不想些辦法,還不知要多久才能恢復蘆嶺州的元氣。唐家在西北是名門望族,各方商賈與唐家或多或少都有生意往來,我想……請姑娘以唐家的身份向熟識的商賈發出束貼,唐家說的話,對他們而言,應該比官府更有說服力。不知姑娘你……”

“好!”

楊浩剛剛露出猶疑神色,唐焰焰的心就軟了,迫不及待地便應下來。待她答應了,便在心中生起了自己的不氣:“你個沒出息的,今兒本走向他辭行的,怎麼還要答應幫他的忙?如此這般,怎能與他割捨得清楚?再不要答應他的事了,再不要答應他的任何事了,連這事兒回頭也要交託給舅舅,從此遠離蘆嶺州,再也不理這個大混蛋。”

楊浩見她答應,欣然一揖道:“如此,多謝唐姑娘了,此事若成,姑娘成全的不止是我楊浩,整個蘆嶺州如今五萬軍民,都會感念你的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