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被他用刀一頂,身由一緊道:“是是是,我寫,我寫,可……可楊爺你總得讓我起來才好。這裡沒有筆墨,如何書寫?”

楊浩把手一,手中刀一拖李氏尖叫一聲,白白胖胖的胳膊上便多了一道口子浩冷冷一瞪,董李氏嚇得便不敢再叫,只是眼淚汪汪地看著他,滿臉畏懼,以前的驕橫刁蠻全然不見。

“你的手是筆,她的血是墨!我說,你寫!”

“是是”柳十一嚇得身子都軟了,兩人稍稍離開一些,柳十一把那塊衣襟鋪在董李氏胸上,戰戰兢兢蘸了她血,只聽丁浩說道:“霸州丁家莊董門羅氏系霸州柳家村人,開寶元年經媒說合嫁入董門。董家之子半年後過世遺一子半女。董門羅氏,溫淑賢良因其年少,不忍蹉跎紅顏為此特立休書,日後任其自便,董門上下均不訊問,立字存照。立休書人:董李氏,證人:柳十一。”

楊浩一句,柳十一寫一句,他文采也不高,否則也不會把王羽、王翊一對破落戶兒倚為心腹了。此時心驚膽戰之下,那字真比楊浩當初寫給徐穆塵看的字還要醜上三分。休書寫罷,柳十一、董李氏各自按下手印,柳十一戰戰兢兢地道:“楊爺,一切均依你吩咐做了。害你之事,實是二少相逼,為人走狗,柳十一不敢不從,還祈楊爺饒過了小人。”

楊浩搶過休書,冷笑一聲:“丁承業欠了我多少,我自會加倍向他索還!你這小人只有一身,老子大量,只要你一命!”

柳十一大驚,張口欲喊,便聽“噗”地一聲,心口一涼,一柄鋼刀已穿胸而過,刀子自上而下,斜斜刺穿柳十一的心口,又刺入了董李氏的心口,將這對狗男女串成了一串……

天亮了,村裡的穆鐵匠起床後忽然發現自己晾在院子裡的一套衣服不見了,登時氣得跳腳,他隨手抓起一套還沒來得及洗的穿上,正想站院裡罵罵大街,臊臊那偷衣報的賊,結果又發現鐵匠爐旁一柄剛打好的刀也見了。那是準備送去城裡刀具店出售的。

穆鐵匠這一怒真是氣沖斗牛,他大步走到門口,霍地一下推開大門,往門簷下一站,雙手插腰,氣沉丹田,一聲“直娘賊!”剛要如綻雷般噴出去,就見幾個鄉親一窩蜂兒的向前跑去,有人還在喊著:“就在董家,柳管事跟董李氏被人一刀穿心,刺死在榻上,赤條條一絲不打掛……”

穆鐵匠一口氣兒憋在腔子裡,眼珠子都突了出來,他屁都沒放一個。一抹身便“咣噹”一聲關上了大門。誰說老子刀丟了?誰說老子衣服丟了?老子家裡所有的物什兒都齊全著呢。

李家、柳家把官司打到了知府衙門,知府衙門現在是趙縣尉當家。陳觀察得到了滿意的結果,心滿意足打道回京了,臨行指定趙縣尉暫代霸州通判之職。身在官場的人都知道,所謂暫代,只要不出意外,那他從代到任,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從一個縣的縣尉,到一府的通判,雖然管的都是司法,可那官兒可是大大的高升了一步。

眼下霸州知府的位置還懸著,所以許多知府的職權也由他暫代,趙縣尉這兩天可真是春風得意。不過得意歸得意,陳觀察來霸州這些天,積壓下來的案子卻也不少,趙縣尉這兩天沒閒著,他先把所有卷宗按輕重緩急分出檔次,然後分派各司承辦,正忙得不可開交,就聽衙門口兒鼓聲響起。

趙縣尉新官上任,這把火燒得正旺,忙整裝升堂,到了堂上升堂一問,居然是柳、李兩家告狀。李家告柳家逼奸女兒,又告丁浩報復殺人。請大老爺秉

判柳家賠償、畫影圖形,緝拿兇手丁浩。

柳家則告李家女兒勾誘柳家兒子,以致因李家個人恩怨,致使柳家兒子受到牽連。請大老爺秉公而斷,判李家賠償,畫影圖形,緝拿兇手丁浩。

趙縣尉聽他們俱都提起丁浩,不由暗自吃驚,連忙追問下來,這柳李兩家顛三倒四,總算是把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