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軍毫無阻礙,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府谷,這令赤忠頗為驚疑,但是在接下來的攻防戰中,他發現任卿書動用的軍隊只有營盤嶺、石嘴驛,以及由府谷南城豪伸世家、權貴名流的家將、私兵們組織的隊伍,還有就是麟州楊繼業的人馬,外線軍隊一直沒有露面,這才放下心來。

從眼前這種情形看,麟州兵馬出現在這兒不是綏州的李不壽出了岔子,就是他的軍隊不堪一擊,府州屯於外線的大軍皆不見回援,可見王繼恩仍然依照前言調動諸軍發起了進攻,在群龍無首軍心渙散的情況下,府州軍隊不可能是朝廷兵馬的對手,他只要守住百花塢,就能等著王繼恩傳來捷報。

有鑑於此,赤忠利用百花塢的險要地勢只守不攻,與任卿書的兵馬僵持起來。

這一天,蕭晨押運著折家老少抵達了草城川,赤忠傾巢而出,草城川已是一座空城,蕭晨連城都沒有進,直接繞城而過,奔向細腰寨。

細腰寨是朝廷寧化軍的駐地,依山而建,這山自嶺上俯視,恍若一個倒臥於地的美人兒,因此整座山巒都起了很別緻的名字,與草城川折家苛嵐軍接壤的三處要隘,分別是乳山肖、紅唇嶺和細腰寨。細腰寨居中,同時也是苛嵐軍出入中原之地的交通要道。

此時,山西道觀察使王繼恩已悄然自代州趕來,屯兵於細腰寨,蕭晨趕到的訊息剛一傳進大寨,王繼恩就迫不及待地迎了出來,一見軍中護得水洩不通的二十多輛車子,王繼恩又驚又喜,連忙問道:“蕭將軍,折家的人可全都在此?”

蕭晨得意笑道:“末將幸不辱命,折家除了一個喜歡扮做男兒裝的女兒家摺子渝,滿門老少,所有折家嫡系宗親,盡皆在此了。”

王繼恩哈哈大笑,一拍蕭晨肩膀道:“舞將軍立下了一樁天大的功勞啊,官家那裡,少不得你的錦繡前程。”

蕭晨連忙道:“還請王大人多多提攜。(人人都愛十三娘)

王繼恩喜不自勝,又問了問府州情形,便迫不及待地吩咐道:“來人,把折家的人全都帶下囚車,一一捆上,帳前聽命。”

王繼恩回到中軍大帳,扶著帥案站定,左手邊豎著王旗,右手邊豎著令箭,神情肅然,威風凜凜,雙眉一軒,便凜然喝道:“來啊,有請……保德節度使,折御勳折大將軍。”

不一時,兩名小校押著五花大綁的折御勳走上大帳,王繼恩一見,佯怒道:“豈有此理,折大將軍乃是朝廷命官,官階比本官還高上三分,你們怎敢如此對待?快快鬆綁,看座。”

兩個小校連忙為折御勳鬆綁,又搬來一把椅子,折御勳這一路都是綁在囚車裡,精神有些萎頓,可是一見王繼恩,他卻是怒目噴火,他也不在椅上坐下,就立在兩排甲仗森寨的侍衛面前,怒聲喝道:“原來如此,赤忠已被你們收買,所以反了本帥。”

王繼恩一臉驚訝地道:“折將軍,這話從何說起,我王繼恩可聽不大明白。”

折御勳冷笑道:“王大人,折某人栽了,栽得徹徹底底,要殺要剮,如今都由得你,大人又何必裝腔作勢?”

王繼恩一臉苦笑,環顧左右道:“折將軍在說些甚麼,你們可明白麼?”

兩旁帶刀侍衛齊齊躬身:“標下不明白。”

王繼恩雙手一攤,笑道:“我倒是明白了,折將軍想必是怒火攻心,氣的有些糊塗了。”

王繼恩笑吟吟地在帥椅上坐了,拈起一張卷軸來,細聲慢語地道:“折將軍莫要動怒,且請坐下。”

他頓了一頓,又道:“楊浩狼子野心,圖謀府州久矣。他先佔了麟州之後,便開始凱覦府州地盤,這一次,他親自率軍西征,一路勢如破竹,所向披靡,整個河西之地,幾乎已盡落其手,唯有這府州……嘿嘿,麟府兩州,是他出橫山的門戶,他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