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稱奇:小傢伙莫不是喚的“伯伯——伯伯——”?

周昱昭面上吃驚不已:“他這該不是在喚我吧?”然嘴上這麼說,但眼睛卻不忘在疏影的臉上掃過。此時,大家都是稀奇得興奮。唯疏影面有心事,笑得也十分牽強,同她家小姐一樣。

“可不是?”王錫蘭又喜又妒,“爹和娘還不會叫,倒是先叫伯伯來了?來——動秋,再叫一聲伯伯聽聽!”他捏捏兒子的小臉。誘引道。

“伯伯——伯伯——”動秋竟是真的又這麼叫喚起來,“伯伯——伯伯——”

“啊——真是我的乖曾孫兒!”秦夫人喜得合不攏嘴,“嘴巴怎地恁甜?”

“哈哈——小傢伙,好眼神啊!知道伯伯是貴人阿——”王溥亦大笑著叨上一句。

“來人——”周昱昭對著廳外揚聲喚道,同時將懷中的王動秋遞迴王錫蘭懷中。

登時。從廳外走進一個舍官:“陛下,奴在!”

“傳朕旨意,即日即時,冊封金陵侯長子王動秋是為金陵侯世子,其生母畢疏影育子有道,特誥夫人!明日一早,你將詔書親自送來!”周昱昭雙手揹負,聲音高亢,字正腔圓。

他這旨意下得太過突然,廳裡的人沒一個有心理準備,因而,在聽完他的話後,個個傻愣住。

一來,先不說動秋才四個月大;二來,動秋雖貴為長子,但卻是妾室所生;三來,小孩子只是誤打誤撞叫了聲“伯伯”而已,他的生母便要因此受封誥命夫人?

廳裡有那麼一瞬的鴉雀無聲,還是舍官反應快,打破靜寂,對著王錫蘭唱了個肥喏:“侯爺,奴才這先給您賀喜啦?小世子這麼小就榮膺殊榮,將來必是鴻途無量啊!”

王錫蘭跟著回過神,緊接著面上一喜,他抬眸覷了眼周昱昭,然後才對舍官抱抱拳:“犬子得您吉言,本侯謝過了!”

到此,眾人才醒過神來,各人先不管心裡怎麼想,這會兒除了謝恩還能做別的麼?

秦夫人張口本要說些什麼的,卻被王溥伸手攔下,無奈,只好一併隨王溥帶著一家子行禮謝隆恩。

王錫蘭轉頭瞧疏影還呆乎乎地人家做什麼,她跟著做什麼,暗下一笑,走將過去,將她拉到前頭:“陛下封你為‘夫人’,怎麼還愣著不曉得磕頭?”

聞言,疏影臉上頓時滾燙,偷偷瞄了眼李眠兒所在的位置,卻不敢稍顯遲疑,伏到地上唱謝龍恩!

其實經過片時的思索,在場眾人多已猜出周昱昭此舉的箇中緣由,便是沒有動秋喚他一聲“伯伯”作引子,他一樣照封其為世子,而畢疏影也照樣得封“夫人”,因為李青煙的緣故!

然而,此時這廳裡沒有人比李眠兒更訝異的了。

是,沒錯!王動秋喚“伯伯”確是自己之前叮囑過疏影留心教他這兩字的;

是,沒錯!周昱昭賜下這兩個封誥確是正中自己心意,在來金陵侯府前,自己也正是做著這樣的謀算。問題是……

就在將才,自己已經臨時改變主意了,決定收回謀劃了,並做好隨王家意思的準備,不打算干涉疏影的身份了。

何以,事情卻又依著自己原先的計劃發展到這一步了?

自己明明就沒有同周昱昭提過有關疏影的事,將他拉來金陵侯府不過是計劃的頭一步而已。

但既然他旨意已下,事情板上釘釘,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自己該替疏影感到高興,有了動秋繼承侯爵之位,又有夫人之封誥,她正妻之位觸手可及了。

雖然周昱昭沒有明擺著將意思說出來,可明眼人都該知道他話後面的含意!就算秦夫人等揣著明白裝糊塗,以為周昱昭礙於身份不便插手自家家事,就要一意孤行地給王錫蘭另立正室,但哪家人家願赴這趟渾水阿?哪個大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