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而入,疏影面對忍著怒氣的王錫蘭,紋絲未動,依舊一針一線地做她手上的活。

王錫蘭這才明白,昨日裡,她那副恭敬樣根本就是對自己的嘲諷,現在這個才是真正的她,傲然、不屑,分明對自己抱著極大的怨恨,真難為她昨天演成那樣!

“你這是什麼意思?”王錫蘭拿出手心裡的碧簪,壓著怒火質問。

“什麼什麼意思?”疏影頭也不抬,繼續她的。

“你故意的是不是?”王錫蘭近乎咬牙切齒。

“故意什麼?”疏影狀似不明所以,抬眸惑道。

“哼!”王錫蘭掂掂手中的簪子,沉沉地問,“我親自送你的及笄禮,你就這麼糟蹋?”

“敢問駙馬,何謂糟蹋?”疏影睜開珠眸,嘴角譏諷一笑,反問王錫蘭。

“你……”面對重又牙尖嘴利的疏影,王錫蘭再次頭痛。

疏影勾唇冷笑:“呵,論糟蹋的功夫,較之於駙馬爺您,疏影甘拜下風、自嘆不如!”

“你……”王錫蘭實有些被回擊得措手不及,倘昨日發現疏影的異常,他定然不會大而化之地自以為是,甚至還居功自傲,結果放鬆了警惕,這才被疏影噴得體無完膚。

“我……什麼?”疏影一挑眉頭。

“你就不怕再吃一回苦頭?”王錫蘭被逼得一時尋不出更好的法子,又拿出這一招來。

第二百四十五回 迷霧漸開狼虎現(十二)

之前給自己所有的心理暗示,私下所做的一切心理準備,在聽到王錫蘭這句霸道無理的話時,皆瞬間崩蹋。

疏影原本一臉的堅毅與傲然也在同時化作煞白一片。

在面對絕對強者,即便偽裝得再好,終不過紙老虎一隻,經不得過硬考驗。

然事已至此,總不能束手就擒!況束手就擒從來不是她的風格!於是疏影強自鎮定,她悄然攥起鋪上的針錐,儘管腿下已開始發抖,但她還是很快從床上站至地上,就在腳落地的一剎那,她舉起尖利的錐子抵至自己的脖頸間:“你若敢……”

可惜話才出口,手中的錐子就被王錫蘭用不知什麼手法給一把搶走。

疏影腳下一踉蹌,沒了最後的法碼,她的臉色愈加蒼白。

與此同時,王錫蘭卻得以扭轉局勢,反下為上,沒有再多一句費話,他伸手扯過瑟縮在床沿的疏影入懷,兜手將手中的碧簪插入疏影的髮髻中,然後不顧懷中人的殊死反抗,把她摁倒在床,然後他就如同中魔一般,一點一點地蠶食他的獵物,把自己一腔怒火抑或慾火悉數灌入疏影的體中。

模糊中,王錫蘭腦中盤旋著一個疑問,何以近來面對疏影時,每每總收不住自己的脾氣,只要一丁點火星,他就來火,究竟是疏影逼迫自己變得瘋狂,還是內心深處自己本來就極度渴望她,根本容不得她表現出任何抗拒。因而疏影越是囂張。越不在意他,他越容易失控。

潛意識中,他也怕自己這樣會讓疏影從心底更加抗拒,所以第一次的那個晚上。他極盡柔情與蜜意地對待她,但結果是,疏影壓根不買賬,反而變本加厲。他之前也不止一次揣測過,這大半年相處過來,他與疏影之彰不但沒有越走越近,相反,疏影離自己越來越遠,或許這就是癥結所在,自己害怕失去她麼?

這樣的念頭一浮上腦海。王錫蘭就甩甩頭否定掉。怎麼會。自己怎麼會害怕失去她?若是自己想要,她隨時都是自己的!事實不就是如此?

呶,今兒個不就是!只是這一次。他要給她些厲害看看,必須要以實際行動讓她明白,自己才是她的主宰者!

而疏影,在心靈的痛楚與身體的背叛中絕望地一次又一次無聲吶喊:這就是小姐相中的人,這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相中的人?這個人會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