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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金川那反常行為,而他冥冥之中覺著金川的反常自己是曉得原因的;縱使他前思後想了半天,就是沒摸著頭緒,可他明明是曉得的……
王錫蘭暗自低咕:“馬車!他不給她們上那輛馬車!馬車?……是馬?是車?”驀地,他腦中靈光一閃,突然回想起,當時,他剛剛清理完窩在配殿裡的幾個駝衣人兇徒,出了配殿一路撒奔,在馬廄外又摞倒兩個駝衣人,然後就見馬廄內正瑟縮在馬槽邊上的方氏主僕三人,彼時,他隱約覺著哪裡不對勁,卻一時也來不及細思。此刻想來,那餵馬一事何時勞需她一個當家主母親自上陣了?
想及此,王錫蘭猛地坐起身子,對著周昱昭低吼了一聲:“馬!是馬!那馬有問題!”
周昱昭睜開眼,轉面盯過來,王錫蘭忙解惑:“金川不讓她們坐那馬車,是因為那馬有問題!”說完,就命駕車人加快速度,追上前面的車隊。
然他話音沒落地,一連幾聲尖銳的馬嘶傳來,周昱昭愣都沒打,即刻啟窗飛躍而出,腳尖在其中一頭赤馬的腦門上輕輕一點,借力騰空而起,遠遠望見前面一輛馬車在山道間橫衝直撞,那牽引的馬匹顯然已經瘋亂,車前的駕夫也沒了蹤影,怕早被甩出。
更前面的幾輛馬車卻是紛紛加快速度,欲離那瘋馬再遠些。周昱昭臉色陰鬱,心急如火燎,眼看離得越來越近,卻突然一個陡彎出現,前頭四輛車盡皆平穩轉過,唯最後一輛仍舊胡亂地朝前猛衝,堪堪就要奔進山崖。
周昱昭抽出腰間長鞭,身子一橫,側身橫走于山壁,飛奔助跑,然後全力一跳,將腕間長鞭奮臂甩出,勾住那幾欲墜崖的車廂後駕上的一段木軸……
周昱昭暗鬆一口氣,迅速落地扎穩下盤,然他一人之力,加之自己前衝的慣力,一時擎之不住,於是連人帶鞭被馬車朝前拖了半丈有餘,腳底的地面因此硬生生被劃出兩道一指深一鞋寬的長溝。
然也就是這半餘丈的距離,前面的馬車竄出道路,已經一半衝出崖壁了,那匹瘋馬正半空懸掛,不住地長嘶哀鳴。
周昱昭見馬車不在移動,小心翼翼地,一點點地收鞭,雙腳交替著往前挪移,近了些,又近了些……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忽地,他手中的長鞭鞭頭所勾勒的木軸終於支撐不住這眾多的力道,“咔嚓”一聲,斷裂了,長鞭嗖地彈回,周昱昭受勢趄趔著倒退了幾步,爾後,就看到馬車整個地翻下懸崖,以及崖下傳來的瘋馬最後的悽絕長嘶,如此,周昱昭仍不死心,飛也似地奔到崖邊,兜手甩下長鞭……
他這麼一折騰的功夫,王錫蘭也已來到崖邊了,二人呆呆地看著懸崖之下,崖壁崖底,到處皆橫亙著灌木雜叢,瘋馬的屍首早已消失無影,車廂亦是分崩離析。
方氏等人的馬車在不遠處停止下來,一個一個都心驚膽寒地朝這邊走來,方氏尤為懼怕,一路上的魂不守舍就因這等事。
原本只是想喂李眠兒的駕馬一點藥,指望回頭的路上,出點小狀況,好叫李眠兒受個驚嚇或者小傷小患什麼的,屆時入不得明日的壽宴便好。
卻不想在她施藥途中,突然闖入兩個持刀的蒙面劫匪,嚇得手上一時不查,藥參入得多了些,再後來又是擔心女兒,又是哭喪明月的,就把這茬事給忘乾淨,直到臨走上車時,最後催促李眠兒主僕的那一瞬才想起馬的事,可究竟那藥效具體怎麼個烈法,她也不甚清楚,故而總懷著幻想,料想應該不會出何大事云云,也就聽之任之了。
方氏手腳發抖,她這會,甚至殘忍地、暈了頭地,忘記李天嬌、李天靈是李青梧的女兒這一茬事,而稀里胡塗地寧願那墜崖的是李天嬌、李天靈姐妹中任一個,也不想換作是李青煙,她的潛意識裡,感覺自己的相公或許也是這麼寧願的。
雖貴為國公府的當家主母,可夫君是她的天啊,李青梧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