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沒有一句問詢,沒有半字耽擱,一進門,這些人就手腳麻利地忙活起來。

李眠兒挨個瞅了一眼,沒有一個眼熟的。看來又是彭皇后的人,她是不打算讓長公主插一點手了!

見李眠兒下了床,打頭一位年紀稍長的闊臉女官走近前來。道個萬福,不等李眠兒發話,她便步至李眠兒身旁,伸手欲要給自己更衣,李眠兒連忙擋住她伸過來的手。

然後正眼沒瞧地繞過女官。至衣櫥前,開啟櫥門從中挑了一件月白色的半舊長裙。這件長裙還是好十四歲生辰時,孃親送給她的禮物,雖說自己比那時稍長高長豐了些,但是當初孃親在裁縫時特意放了一點,好讓自己多穿些時日。

今日,她就預備穿這件衣服了!

女官見李眠兒此舉,不禁大驚失色,退了兩步,轉頭給靠近門首的一位宮女使了個眼色,那位宮女也是一樣得花容失色,跌跌撞撞地跑出門去。

李眠兒伸手小心仔細地撫了撫懷中的長裙,眼前浮現孃親縫製這件衣服的情形,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多想一輩子留在那樣的時光裡,清苦一點不假,可是相較現今,那樣的生活已然是天上人間了。

並沒有急著穿上月白長裙,李眠兒只是把長裙鋪陳在床鋪上,然後轉首瞧了瞧門外,長公主如何還不現身,連喬令侍和鳶畫也不見身影,難道她們不打算看著自己裝扮了,還是彭皇后全權接過手裡了?

李眠兒自己取了塊溼帕子淨過臉,然後到梳妝檯前端坐,沒有理會身後一個要求幫她梳妝的宮人,她自己對鏡在頭頂綰了個蝴蝶髻,用青黛輕輕在眉上掃了掃,接著又在面上塗了層薄薄的面膏,最後從唇脂盒裡挑了米粒大小的唇脂,均勻地抹在唇上,於是粉白的唇頓時茵紅欲滴。

見李眠兒一聲不吭地做著這些,室內宮人皆不由好奇地踮著腳、抻著脖子,想瞧個明白。

幾個宮人有幸從鏡子裡看到李眠兒略施粉黛後的玉容,個個滿臉驚豔,對著鏡中人是一看再看,一看再看。

那位年長的女官,摸不清李眠兒到底想幹什麼,卻不敢胡亂干涉,剛才她已經令人去搬救兵了,待皇后過來,她便有了倚仗,到時皇后命她如何做,她再如何做吧!

簡單地梳妝完,李眠兒返回床邊,輕輕解開衣帶,托起月白長裙,慢慢朝身上披起來……

“你這是做什麼?”

室內諸人都被李眠兒的舉止吸引了注意力,是以,沒兩人提前發現彭皇后,因而此時,彭皇后一聲厲喝,室內眾人通通慌了神,撲通撲通跪了一地,戰戰兢兢響聲叩禮!

李眠兒並沒有隨眾人給彭皇后行禮,只在眾人叩拜完後,原地向她福了福身子,然後兀自接著穿衣。

“你、你、你、你還有寧柔留下,其餘人全部退下!”彭皇后指了打頭立著的四個宮人,命她們留下,剩下的除了那位年長的女官都依言退出門去。

寧柔便是那位女官無疑了,只是李眠兒怎麼瞧她怎麼瞧不出半點柔意。

“怎麼?都這時候了,你還有想法不成?”彭皇后斜覷了眼已經掩上的門,坐入寧柔為她擺好的高椅中,沒呼名兒,沒呼姓,嘴角含著譏笑,問向李眠兒。

李眠兒看了看彭皇后,沒有應答。低頭繫腰際上的帶子。

“脫下那件衣服,大喜的日子,穿白衣成什麼體統?難道長公主這麼長時間沒教你規矩?”彭皇后嫌惡地瞅了眼李眠兒身上的衣服,“寧柔,把喜服拿來!”

寧柔聞言,從身旁宮女手託的盤子中拿下喜服,雙手捧著遞至彭皇后眼前。

“去,給那丫頭換上!”彭皇后睨都沒睨那喜服一眼,直接命道。

得了命令,寧柔緩步朝李眠兒走去。

李眠兒抬眸迎向寧柔。然後一邊繫著帶子,一邊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