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遠遠地看到獻王和凌驍說話,便跟了過來。

凌驍冷冽的眸子掃過陳詩韻,直接轉身離開。

只是冷冷的一瞥,陳詩韻卻如寒芒在背,臉色都白了。

獻王還僵立在原地,聽到陳詩韻的聲音,轉頭看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神漸漸陰沉。

陳詩韻頓時渾身泛寒,心有餘悸的問:“王爺,出什麼事了嗎?”

“回府!”獻王咬著牙,狠狠瞪她一眼,才拂袖而去。

陳詩韻渾身發僵,她和獻王才新婚一個月,雖說有吳側妃那個狐媚子攪和,但也尚還算新婚燕爾,獻王從不曾對她這般不客氣。

她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僵硬的挪著步子跟上獻王的腳步。

獻王的離場並未引起什麼注意,宴席一直熱鬧到夜幕降臨,賓客散盡。

府裡陷入了夜色的沉寂裡,凌驍快步走在長廊裡,腳步略顯虛浮,兩邊掛滿了貼著喜字的燈籠,微風拂過,燈籠也微微搖晃,他步子越來越快。

“侯爺。”守在門外的丫鬟們忙行禮問安。

凌驍在寢屋的門外站定,房內還跳躍著昏黃的燭光,映襯著貼在房門上的兩個喜字,他今日多喝了一點酒,但此刻的神智卻十分的清明。

“奴婢去通傳……”

“不必。”

凌驍徑直推開這扇門,抬腳邁了進去。

屋內龍鳳雙燭跳躍著,房內縈繞著暖黃的光暈,他放緩了步子,挑開珠簾慢步走進去,心跳也跟著加速,掌心也浸出了細汗。

他殺入宮城,親手割下永王的頭顱的時候都不曾緊張過。

而此刻,他卻緊張的步子都邁的更緩慢了。

這畢竟是他第一次成婚,他和她的大婚。

盼了一年,終於盼來的大婚。

他繞開一扇屏風,終於走到了裡間,一抬眼,看到月瑤蜷在床上沉沉閉著眼,她掀了蓋頭,摘了鳳冠,只穿著嫁衣,妝容明豔的一張小臉被燭光勾勒出一圈暖色的光暈,輕淺的呼吸均勻起伏著。

她睡著了。

凌驍臉都拉了下來,她竟然睡著了?!

他走到床邊坐下,眸光沉沉的盯著她沉睡的臉,今日是他們大婚之日,禮還未全,她怎麼睡得著的?!

她當真把這婚事放心上了嗎?她把他放眼裡了嗎?

凌驍陰著臉,伸手去掐她的臉,想把她喊醒,起來走流程。

可才一碰到她的臉,她便嘟囔一聲,腦袋往軟枕裡又埋了埋,像只睏倦的小貓。

他忽然想起跟去別苑伺候的丫鬟婆子說,她昨夜睡了不到一個時辰,今日天矇矇亮就起來,累了一日。

他手指微微一滯,靠近的指尖放輕了動作,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她縮在床上,沉沉的睡著,蒲扇一般的睫毛低垂著,乖巧又柔順,還怪招人心疼的。

她身上還穿著嫁衣,正紅的嫁衣在燭光的照耀下,將她的臉頰都映襯的紅紅的,大紅的喜被,床幔上還貼著喜字,桌案上跳躍著龍鳳雙燭。

,!

等了這一年的時光,費了那麼多的功夫,終於塵埃落定,從今往後,她是他的妻,生同衾死同穴,生生世世都離不開他。

他唇角微揚,眼裡又溢位幾分和煦的光彩來,他想,他應該對她好一點。

房門再次被敲響,他低聲道:“進。”

喜婆端著合巹酒進來,小心翼翼的道:“侯爺,該喝合巹酒了。”

他看一眼她熟睡的小臉,抬了抬下巴:“放著吧。”

她昨夜就沒睡好,又累了一日,他也不捨得因為這點小事吵醒她了。

喜婆也不敢有異議,忙點頭應下,將托盤放在桌上,又悄聲退出去。

“打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