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劫後餘生吧?”語氣少了許多寒氣。

“和你一樣,滿門全滅。”斬風充滿殺氣的眼睛望向天邊,黑壓壓的烏雲彷彿是奠禮上的黑幕,讓他感到傷感,同時也刺激著報仇之心。

“同是天涯淪落人。”硯冰不再掩飾自己的舊身分,剛才的激動是因為束縳在心中的秘密突然被揭開,此刻,則慶幸著還有人能分享一下心中的傷感和仇恨,幽幽嘆了一聲,問道:“你是哪一家的?”

“我是……花湖楊家……風家的遠親……和你也算是遠親。”斬風並沒有說出實情,事情太突然了,他還沒能完全消化。

“親人,想不到我還有親人!”硯冰嘴裡滿是苦澀,說出來的話語也透著苦意,唯有看到斬風,心中才略感欣慰,問道:“你是怎麼逃掉的?”

“逃得快而已。”斬風不忍隱瞞,但風家七十二口沒有一個逃脫,只要說出是風家,就一定是死人。

“是嘛!”硯冰苦笑了一聲,望著腳下的木筏喃喃地道:“逃掉真好啊!”

“你是怎麼逃生的?”

“我?”硯冰搖了搖頭,沒有往下說。

斬風也沒有再問,陪著她默默地站著。

硯冰眼神突然又變得凌厲了起來,凝視著他問道:“既然如此,你為甚麼又為一個道官如此費盡心機,難道不知道他們就是讓我們失去家人的仇人嗎?”

“我當然知道!”斬風點點頭,神色間彷彿有些無奈,輕嘆道:“那是一個很善良的女孩。”

硯冰聽得極為刺耳,輕哼了一聲,不悅地道:“當初他們並沒有對我們善良,否則我們也不會家破人亡,我留下她是為了用她做為誘餌,引道官上鉤。”

斬風自然能理解她的心態,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只是心中有些不捨,沉默半晌,他望著她道:“我只想讓她平安出山,以後的事我不管了。”

黑紗中的硯冰恢復了原有的冷豔,盯著他看了一陣,沉聲道:“她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道官,殺與不殺都沒甚麼大不了。”

“你答應放人?”

硯冰搖了搖頭,道:“無論是近親還是遠親,我們都是親人,我絕不能看著你毀在道官的手裡。”

“我不是……”斬風想解釋,但還是沒有往下說,“真的不能放手?”

“沉迷女色怎能報仇?難道你忘了家仇嗎?”硯冰用責問的眼神緊盯著他

“一刻也忘不了。”斬風心頭一震,望著天空,眼前彷彿又出現了當時的景象,彷彿看到了自己那具沒有四肢的血淋淋的屍體,神態立時堅定了許多。

硯冰十分欣賞這種仇恨的目光,心中同樣產生了共鳴,點頭道:“這才像話,別忘了,死去的人在看著我們。”

“不會忘!”斬風冷冷地應道。

硯冰淡淡地道:“放心,那女道官我可以給你,你可以佔有她,甚至留在身邊做女奴,就是不能喜歡她,否則你對不起死去的人。”

斬風沉默了……

弓弛站在木欄旁一直凝視著兩人,雖然離得很遠,但仍能感覺到氣氛變了,兩人身上的孤冷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他大惑不解的溫情。

“看來沒事了,硯冰這個女人實在很神秘,斬風也一樣,兩人又擁有相同的氣質,若是能攜手合作,也許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正想著,斬風和硯冰乘著木筏向小屋飄來,很快踏上木臺。

弓弛欣喜地看著兩人,笑道:“看來兩位化解了恩怨。”

硯冰點頭道:“他現在是我夜鷹團的人,與我同位。”

弓弛微微一愣,撫掌笑道:“斬風老弟是個人才啊!我對他早就垂涎三尺了,想不到被你得了去,看來我只能羨慕了。”

硯冰瞥了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