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被她的一番作態逗樂,前一秒還哀怨的不行,後一秒又差點樂得蹦起來,這可真是……

怎麼有人這樣活潑好懂呢。

“六弟啊……”

皇帝在餘鶯兒滿懷期待的眼神裡開口,“六弟畢竟已經作古,如你所言,春容乃是你嫡親姐姐,又何必將大好的年華付於一塊牌位,孤寂一生。”

“既然你心疼春容想讓她出宮嫁得好人家 ,朕為她挑一個好人家也就是了。當然,如果你屬意宗室,老十四也是朕的胞弟。”

“不行!”

餘鶯兒瞳孔一縮,想也不想的立即拒絕,神態之激動,聲音之尖利,擺明了有內情。

皇帝有心試探他這幼子的生母,當即的臉色一沉,“莊嬪。”

只簡短的兩個字,頓時讓餘鶯兒臉色煞白,顫顫巍巍的滑下榻跪著。

“皇、皇上……臣妾、臣妾……”

餘鶯兒淚如雨下,完了,皇帝生氣了,姐姐的嫡福晉之位泡湯了。

皇帝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自己跟前的餘鶯兒,語氣淡漠聽不出息怒:“你可知欺君之罪該當如何?”

餘鶯兒心神懼裂,被嚇得牙關發顫。

門外,聽見屋裡動靜的奚嶠勾起唇角,餘鶯兒果真沒讓她失望。

她下頜扭動調整了一番表情,而後深吸一口氣,快步走進屋裡跪在了餘鶯兒身後的位置。

“皇上恕罪,非是小主有意欺瞞,實在是此事涉及壽康宮孫嬤嬤,小主若如實托出恐生誤會,加之此事涉及奴婢終生,小主不捨奴婢這才出此下策,請皇上莫要降罪小主,奴婢願一力承擔。”

她面上悽苦,是一片孤注一擲之色,實則心裡篤定了皇帝必不會拿她們如何。

皇帝今晚來鍾粹宮,說不好聽點就是為了看太后樂子的。

而她和餘鶯兒,只不過是兩個逗趣的小玩意兒。

皇帝聞言果然臉色稍霽:“先起來吧,你們這顛三倒四的話倒是叫朕糊塗了,到底怎麼回事,如實說來。”

“是,多謝皇上開恩。”

奚嶠謝恩後攙扶著餘鶯兒起身,同時藉著衣袖遮擋,略微用力的在餘鶯兒的胳膊上擰了一下。

“啊——”餘鶯兒猝不及防的痛呼一聲,後一秒胳膊上又傳來推力,餘鶯兒秒懂的朝前一撲,側坐在軟塌上伏倒在皇帝懷裡。

“皇上……”

餘鶯兒軟著嗓子悽怨的叫了一聲,聲音拉得又長又勾人。

但是這一聲之後,餘鶯兒有點傻眼,她現在要說什麼啊?

她腦袋空空,根本就不知道能說什麼啊!

算了,先哭吧,哭總不會出錯的。

“嗚嗚嗚……皇上……嗚嗚嗚~”

皇帝看著自己懷裡哭成淚人的愛妃,心裡到底有些不是滋味,於是放緩了語氣哄她:“好了,莫哭了。說吧,孫竹息做了什麼,朕為你們做主。”

奚嶠見氛圍烘托的差不多了,低垂著腦袋回話:“今日奴婢隨小主為太后娘娘侍疾時,孫嬤嬤為哄太后開懷,自作主張以六阿哥的撫養權威脅奴婢,讓奴婢主動請命入十四貝子後院。”

她三言兩語將事情交待,順便將太后摘出,將一切責任推到孫竹息身上。

皇帝哂笑一聲,一時倒是分辨不出春容此番行徑是因為愚忠還是因為太聰明。

她口口聲聲孫竹息如何如何,好似這事只是孫竹息為了討好太后私自為之。

話裡壞外的,太后倒是清白無辜毫不知情,將太后撇的倒是乾淨。

可是用皇子撫養權拿捏威脅一宮主位這樣的事,一個奴婢豈有膽子和能力?

不過這樣也好,畢竟他不會為了莊嬪對太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