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虞現在還不知道沈夫人的囧境,她現在已經到了溫暖的室內喝了一盞熱茶。

她剛坐下沒一會兒,就有許多的人過來跟她攀談,有想要在水泥事業上來分一杯羹的,也有問她還有沒有什麼新的想法,他們願意出錢購買,或者是一起合作的。

好好的一個夜宴,愣是被沈虞搞成一個商業洽談會。

褚敘良看得直皺眉,拉了拉身旁曾若卿的袖子:“你跟沈虞不是交好嗎?”

“快些過去勸一勸她,那些事情如何能登大雅之堂?”

曾若卿動作斯文,但極其大力地將自己的袖子從褚敘良手中扯了回來,溫柔淺笑:“夫君,你不若先去跟戶部的人交流一會兒?”

“且問一問戶部的諸位大人,若是國庫沒錢,百姓沒錢,咱們這國,還能在否?”

一個吃軟飯的,還好意思跟她嗶嗶這些。

是的,褚敘良娶了曾若卿沒堅持到三個月,就朝曾若卿低下了他那高貴的頭顱,請求曾若卿幫忙補貼一下家中。

朝堂局勢多變,寧王也因為沈雪私底下給褚敘良拿錢的事情對他冷淡了許多,褚敘良作為一個毫無根基的寒門狀元,在這樣的環境下勉強保住不被坑害,就已經需要極大的精力,他完全沒有多的功夫再去想辦法謀財。

曾若卿每天早出晚歸,帶著丫鬟在外頭吃香喝辣,褚家人節衣縮食,月末的時候甚至啃起了饅頭。

這饅頭,對於過去的褚家人來說,也是極好的東西。

但他們住著大房子,吃過好吃的,見過世面,再啃饅頭看著外面的白雪,那是越啃越心酸。

越啃越想哭。

甚至還有褚家的小輩捧著饅頭,天真懵懂地問褚敘良:“三叔,你寒窗苦讀,就是為了來京城啃饅頭嗎?”

褚敘良當時就破防了。

等曾若卿回府後,正兒八經地找了曾若卿示弱。

曾若卿也不白給,讓褚家除了褚敘良父母之外的所有人都簽了欠條。

往後,每個月結算一次,用了多少就籤多少。

褚敘良很不滿意,但曾若卿說了,要培養小輩感恩的心,還允許褚敘良代其他人還錢,褚敘良和褚家人這才沒有說什麼。

其實,也是想說的,但他們真的不想啃饅頭了。

總歸褚敘良也答應了幫他們還錢,褚敘良不還,曾若卿還能休夫不成?

褚敘良義正言辭:“這豈能混為一談?”

曾若卿起身給他讓了個位置:“那你去說。”

“你知道的,我是在郡主手底下辦事的,哪能直接說自己上峰的不是。”

褚敘良:“……”

他能自己去說,還會讓她去嗎?

他氣紅了臉:“不知好歹,不識好意。”

曾若卿背過身,翻了個白眼。

呸……

偽君子。

“那你還去嗎,不去我就坐下了,站著也挺累。”今天是除夕,她一大早就出門去義學,陪著義學留守的人,和那些在義學來讀書的小乞丐們一起過除夕。

這些都是她張羅的,所以她也蠻累。

義學跟其它書院一樣,都是要放假的,但沈虞考慮到義學的特殊性,所以設立了一個自願教育和自願學習機制,在放假期間所有非義學的學生,想來學習都是可以的,義學現有的書本、工具、筆墨那些都可以供他們使用。

有好心人願意在這個期間來免費教導那些什麼都不會的人,義學也求之不得,且事情結束後,沈虞會送上一份禮物。

還有就是,義學放假期間,無家可歸的學子可以繼續留在學堂。

可以說,沈虞這個機制一提出,義學比平日裡正式上課的時候都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