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來名男子圍繞著獸籠且歌且舞,歌聲嘹亮高亢,揚手踢腿間更是充滿了原始獷悍的生命力。觀眾們叫不斷,樂梅也看得目瞪口呆,不一會兒便把回家的念頭拋向了九霄雲外。幾位姑娘捧著盛了琥珀色液體的木碗繞場分給群眾,輪到樂梅的時候,她心不在焉地接過來喝了,因為感覺很可口,便無法收束地喝個不停。宏達在一旁瞪眼看她,越看越可疑忍不住問那執壺的姑娘:“這是什麼?甜茶嗎?”

“比茶好喝多了,”那姑娘笑容可掬的。“這是咱們自己釀的酒。”

宏達表情一垮,忙不迭奪下樂梅手中的碗,氣急敗壞地嚷:“你怎麼喝起酒來了?”一看木碗竟已見底,他更是絕望得聲音都變了:“哦,我的天,我的天啊!”

那姑娘開心的拍著手,樂梅也捂著嘴對宏達一笑,臉紅紅的,像個犯了錯卻理直氣壯的小孩。

這時,場中忽然傳來一聲暴喝,樂梅心驚膽顫地循聲望去,只見那群男子正抽箭搭弓,比出射狐的動作,她不禁尖叫了起來。然而全場喝采如浪,她的驚呼不過是一朵小小的水花,在浪頭上一卷,立刻淹沒於無形。她緊盯著舞群頻頻比出的射狐動作,眼睛越大,心跳越來越快,終於忍不住一把扯住宏達的袖子,急聲問:“那些人要幹什麼?他們應該只是比劃個樣子,不至於真的放箭吧?”

宏達正看得有趣,對她的問題完全不關心。

“往下看就知道了嘛!”

樂梅可不滿意這樣的回答,一眼瞥見剛才執壺的那位姑娘就站在不遠處,立刻不假思索的擠過人群捱到她身邊去,急切喚道:“姑娘!那些人……”

“噢,是你。”那姑娘笑盈盈的打量她。“你不是咱們霧山村的人吧?”

“不是,我是從四安村來的,不懂你們的規矩。”她一心一意只想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我說那些人拿弓箭只是為舞蹈助興,對不對?他們不會真的射殺那隻白狐,對不對?”

“不對,最後是真要殺的,那是整個活動的最高潮呢?”姑娘熱心的解釋。“按照咱們的儀式,每位勇士都必須輪流放箭,將那白狐射死之後,首先要割喉取血,然後要剝皮,再來就要把它烤熟了,分給大家吃。至於血則調在酒裡,分給大家喝。”

樂梅聽得簡上快昏倒了,那姑娘看她面無人色,很好心的問:“酒挺烈的,是嗎?”

她根本說不出話來,只能虛弱的點點頭。

“那你還是別看流血場面的好。待會兒歌聲一停,你就把眼睛蒙起來吧!”

說完,那姑娘便轉過頭去,隨著大夥兒擊掌打後子。樂梅眼望著那隻被困在籠中,拼命衝撞欄杆的白狐,耳聽著全場越來越激烈的擊掌吆喝聲,一顆心幾乎就要躍出胸口,彷彿將被射殺的是她自己。

怎麼可以!她重重喘著氣,怎麼可以!它是無辜的!它只是偶然迷失於網罟,你們沒有權利這樣凌遲它!你們這些殘忍的、殘忍的人類……

隨著全場情緒的升高,可憐的白狐死命衝著欄杆,似乎快瘋了,樂梅覺得自己也要瘋了。

歌聲乍停,觀眾驟然安靜下來,屏息等待著好戲上場,只有那隻瀕死的白狐仍頻頻撞籠,發出絕望的哀號。舞群中為首的那名男子緩緩舉弓對準了白狐,眼看就要射出第一箭,樂梅忽然魂飛魄散的大喊了一聲:“不!”

喊聲未停,她的人已經撲向獸籠,而那支來不及收束的箭也疾射而出,在她連人帶籠地翻倒同時,箭鏃劃過了她的手臂。全場觀眾那裡料到會目睹這等場面,不約而同地驚撥出聲,其中叫聲最慘烈的當然是宏達,因為他做夢也沒想到,一向柔弱膽小的表妹竟有如此的驚人之舉。

雖然捱了一箭,但這時的樂梅早已顧不得疼痛,只是迅速地把獸籠上的插梢一拔,一面開門一面對那避過一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