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別看了。”吳氏牽著小侄女的手回家,低聲道:“以後咱們再不管別人的事。”

剛才那僕婦說她們想攀附縣令家小公子,可把吳氏氣壞了。

在她看來,即便王孫貴胄家的孩子也不如長安金貴。

傍晚,陸景州與吳重樓過來吃飯。

當得知那趙淵被家僕欺凌虐待時,陸景州陷入沉思。

他忽然記起,前世趙平的仕途一直不暢,他兩個兒子又都平庸的很,所以他一家很快就沒落了。

嗯,不止平庸,趙平的小兒子似乎是個傻子,整日喜歡到處亂跑。

某天他看到一個卷宗,說一個傻子在街市上被一群地痞紈絝欺辱,最後悽慘死去,原告便是趙平,他將那群地痞紈絝告上衙門。

陸景州之所以記得這般清楚,也是因為那樁案子牽涉極廣,其中一名被告還是某個郡王家子孫。

沒想到在鄉間竟能遇到趙平的小兒子,貌似那趙淵並不怎麼傻啊?

莫非是後來才傻的?

吃完飯,陸景州對宋三順道:“明日我回府城,以後可能好長時間不會再來,那處宅子便請你代為照看,裡頭傢俱物件也任由你們處置。”

他又拿出房契:“房契也請你代管,若我五年不回,那個宅子便贈與你家。”

宋三順不敢接:“這怎麼行?”

這不就是白送自己一套宅院麼。“公子你教重樓學習,咱們還不知怎麼報答呢,如何再接受你的饋贈?”

陸景州笑了笑:“我住此地近兩年,也多承蒙你家照拂,如何就不能接受贈予了?”

他將房契塞進宋三順手裡:“屋子本就是你宋家的,我只不過物歸原主。若我走後房屋空置,孤零零的沒有人氣反而不美,所以我思來想去,還是交到你們手上。”

宋三順:“那,那我將買房的錢給你。”說著就要去拿錢。

“宋三叔你可就見外了。”陸景州堅決不肯收錢。

長安左看看右看看,見他們一直拉扯,說:“叔叔你收下吧,回頭我送陸景州一個珠串就行。”

她的珠串可有用了,完全能值二十貫錢。

宋三順一頓,將房契放下。

陸景州笑道:“那就多謝長安了。”

長安快速跑去房間,從針線簍子裡揀出一串最小果核的無患子交給陸景州。

這個珠串裡放了兩片小珠珠呦。

第二天一大早,吳氏姐弟帶著長安為陸景州踐行。

他們還送來兩籃子好吃的,有二十個煮熟的雞蛋,兩罐子茱萸辣醬,二十多個蒸好的大饅頭,還有一些柿餅子與紅棗幹。

當然,家裡蔬菜蘿蔔與方瓜也送了一些,陸景州主僕要在路上走二十來天,有了這些蔬菜,他們可以隨時隨地做菜吃。

何況蘿蔔脆脆甜甜,生吃也好吃。

陸景州接過籃子,朝吳氏致謝,與方嬤嬤與馮山登上騾車。

騾車慢慢駛離村子,漸漸消失在視野裡。

吳重樓目送陸景州的車輛遠去,用袖子抹了幾下眼淚。

但願小恩師金榜題名,也願自己一舉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