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已破敗的大宅,前面的大院門廣場豎有半根快朽了的旗杆夾架,破敗的院門上方,有一塊斑剝難辨的匾額,仔細些可以看出“進士第”三個字。

不知是哪一代,這座大宅出了一位進士,爾後很可能官運不亨通,如今成了破落戶。

“就在這裡面。”柳思指指大宅,“也許你聽說過這個人分水神犀周大海。那是他十年以前的綽號,目下是借住這家‘進士第’的行商。”

“行商?”芳蘭玉女冷笑,“分水神犀是鄱陽湖十大水寇之一,與鄱陽王分庭抗禮的著名巨寇……”

“那已經是十年以前的事了,鄱陽王吞併了他那一股水寇。”柳思表現出他對江湖情勢的豐富知識:“江邊有一群私梟,是他目下所有的權勢資本,任何貨物都偷運,就是不走私白土(鹽),所以巡緝營忽略了這個人,只知道他是小私梟周十二。”’

那時,以排行為名相當普遍。周十二,表示他排行十二,把大海的本名,徹底埋葬掉,好漢不提當年勇,年過花甲,還有什麼勇可言?能過一天好日子就算一天。

“難怪他了解一龍一鷹。”芳蘭玉女恍然。

“他在鄱陽還有一些朋友,與江西袁州嚴家走得很近。你打算隨我進去嗎?”

“當然。”

“他身邊還有幾個人,都是行徑怪異,深藏不露,令人莫測高深的怪物。”柳思進一步解釋:“如果他們翻臉,相當兇險。”

“我不打算來硬的,反正你可以作主。”芳蘭玉女表明不干涉他的行事。

“好吧!辦任何事都有兇險,咱們就付之天命吧!”柳思的口氣,像一個宿命論者,“真要鬧翻了,你最好脫身第一,不要逞強和他們動武,我做買賣的宗旨是:生意不成仁義在。”

“好像裡面沒有人。”

“江兩岸已受到巡緝營封鎖,你應該知道呀?他的人為了避嫌,躲在家裡暫避風頭,所以人一定在,我已從狐鼠得到正確的訊息。”柳思一面說,一面推開虛掩的大院門,“他們很少白天進出,鄰屋都弄不清屋裡到底住了些甚麼人。”

他倆進去後,門外跟採了東方姑娘三個人。

姑娘一打手勢,繞右側逾牆而入。

***

柳思隨手掩上院門,略為察看雜草叢生的前庭,.再回頭觀看只剽單閂的斑剝院門,劍眉攢得緊緊地。

“你看甚麼?”芳蘭玉女訝然問。

“像這種古老破敗的房舍,院門虛掩,你不覺得可疑嗎?何況隱身在這裡的人是……”柳思突然打出噤聲的手勢,語音中斷。

芳蘭玉女警覺地掠出二丈,到了垂花門旁。

柳思立即貼牆閃入,迅即魚躍出兩丈,雙手一沾地,身軀急轉兩匝,斜跳而起。

連續撈射的七枚暗器全部落空,每一枚皆幾乎貼身而過,危機間不容髮,全部射中他的虛影。

芳蘭玉女在門外大吃一驚,柳思躲避暗器的身法險象橫生,卻有驚無險,快速俐落不帶火氣,美妙十足,像輕靈地在暗器群中舞蹈,配合暗器的射向舞動,似乎是事先排演過的,不會出任何差錯。

她總算明白了,柳思的武功,決不是她所知道的三流混混,也決不是她這種一流江湖女霸所能對付得了的可怕高手。

她到了另一面,身形一定,劍已在手。

對方不問情由,便用七枚暗器追魂奪命,在驚駭中,激起她的無名孽火。

大院子有角,兩個相貌猙獰的大漢,因暗器失手而失色,一刀一劍忘了向柳思衝去。一聲嬌叱,她揮劍猛撲而上。

“住手!孔姑娘。”柳思急叫:“不能怪他們下毒手,有人來過了。”

她斜掠丈外,剎住衝勢。

洞開的大廳門,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