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忽然想起我父親了?”凌雅崢詫異地問。

“隨口問問。”莫三不甘心地放下茶碗,又試探地問:“你父親新近手頭不寬裕?”

凌尤勝的銀子都交給了謝莞顏,當初謝莞顏被倉促地休回孃家,她的東西都被凌雅崢拿去了。凌雅崢此時聽著莫三問話,就笑道:“父親再怎麼說都是侯府老爺,怎麼會不寬裕?父親隨隨便便一幅畫,拿出去,就能換回幾萬兩銀子。”

這麼說來,凌尤勝是存心有意不給他銀子?莫三眨巴了一下眼睛,瞅著凌雅崢握著豆綠絲帕的手,拿著自己的手向自己的手指縫裡撓了撓,聽見屋子裡莫寧氏問“崢兒過來了”,就示意凌雅崢進去。

一陣清風吹來,紫藤花瓣仿若花雨一般簌簌落下,莫紫馨拂開肩頭的花瓣,瞅著秦家兄弟住著的院子,對莫三說:“舒兒那邊正難過,你是不是過去安慰一下?”

莫三躺在躺椅上,笑道:“昨晚上枯井邊,她有那氣勢將事事安排得妥妥當當,如今她父親、母親來了,反而不堪一擊了?”瞥見秦舒無精打采地走了進來,也不站起來。

莫紫馨嘴裡去了一聲將莫三從躺椅上攆下來,拉著秦舒,叫她好生躺下,體貼地給她揉著太陽穴,忙問:“大公子怎麼樣了?”

“廢了。”秦舒鼻音極重地說出兩個字,“我要是不去追他……”

“這都是命。”莫三提醒一聲。

秦舒蹙眉說:“馬塞鴻說,兇手是淨塵、空明兩個——丟在送子觀音殿裡的腰帶,就是空明的。”

“那就差不了了。”莫三狐疑地琢磨著,若非馬塞鴻要的已經拿去了?這就是凌尤勝有恃無恐,不給他送銀子的原因?

莫紫馨揉著秦舒額頭,勸道:“事已至此,還是往前看吧。”

秦舒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提神,矯健有力的兩條腿藏在石榴裙下用力地蹬著地上的磚石,猶豫著,就問莫三:“你的傷,幾時能好?”

“……問這個做什麼?”

秦舒笑道:“大哥病了,他先前手上的事,都要交給雲兒,雲兒年幼,少不得暫且由著我替他分擔——畢竟,有些事,還是交給自家人手上才放心。雲兒向父親提起凌家老五做伴讀,父親皺著眉沒答應,反倒提起你二哥來,若是你身子好了……”

“不必,我閒散慣了,還想多逍遙兩年。”莫三忙慌地推辭。

秦舒側頭笑道:“你不想封侯拜相?”須臾,笑道:“你這種人,便是想封侯拜相,也不肯出那風頭,淨等著輕鬆愜意地撈好處。”

莫三笑道:“明知道,做什麼還要問我?”

“廢話少說,雲兒先前提過關紹身上有可疑之處,我令你儘快查明究竟。”秦舒眸子一冷,鄭重其事地道。

莫三一呆,秦舒不要討好他?竟然對他疾言厲色,“這事……”

“你辦不了?”秦舒揉了揉酸脹的眼角,拿著莫紫馨微微發涼的手蓋在自己眼皮子上,“想不出一分力氣,就搶個巧宗?”

莫三嬉笑道:“知道、知道。”望見凌雅崢擦著眼角出來,蹙眉說:“你跟母親說什麼了,你也跟著哭?”

“不過是將我們家老夫人跟老姨娘的恩怨說給了乾孃聽,也叫乾孃心裡有些分寸。”凌雅崢撿著秦舒身邊的矮凳坐下,“舒姐姐沒事吧?”

秦舒伸手握住凌雅崢的手,微微用力地一攥,“昨晚上,不是你叫我去瞧熱鬧的,是吧?”

“是七姐姐打著我的幌子叫人跟舒姐姐說的。”

“我就知道,不是你。”秦舒釋然地一笑。

凌雅崢託著臉頰,笑道:“有一樁買賣,要說給你們聽,不知你們肯不肯合夥。”

“什麼買賣?”莫三眼睛發亮地問,不知為何,總覺得凌雅崢不會做虧本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