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她卻是越來越冷,因為不知道車要堵到什麼時候,空調是早早就關掉的,這樣的冰天雪地,連前座負責駕駛的情侶都開始以調情取暖。

身側是,身前是。

身前的男孩子也在看著她,她也在端詳著他,如此的空間裡,真的很容易誘人犯罪。

她輕聲說:“900多公里,聽著真挺絕望的。”

程牧從身上摸出個銀色的小酒瓶,輕輕敲敲她的手背:“這條公路總長超過8000多公里,你這麼想著,是不是覺得900變得不值一提了?”

她把小巧的酒瓶拿過來,擰開聞聞:“很烈?”

“非常。”

她低下頭,抿了小半口,辣的吐舌頭:“你直接喝酒精嗎?”

“既然喝了,就多喝兩口。”他聲音也很輕。

“如果醉了呢?”

“我會把你送回家。”

他們離的很近,她甚至覺得,如果再多說一個字,兩個人的嘴唇就會碰上。她忍俊不禁地開啟車門,兩年的時間,沒想到真的要離開回家的時候,卻碰上了豔遇。那樣雙眼睛裡竟有允諾,也有蠱惑。

剛才那樣的對視,她差點就任其發展了。

車外的風雪當真是大,可也有很多人站在路上、車旁,焦躁地等著雪停。

南北的短髮馬上就被吹亂了,擋著眼睛,還沒有擺脫剛才的情緒,忽然就有震天的槍聲,身邊有子彈穿過,她下意識抱頭蹲下來。

怎麼會這樣?這裡怎麼會有槍戰?

還在猶疑不定,右臂忽然就一痛,整個人都被扯到了車輪後:“不要動,任何動作都不要做。”四周的尖叫,包括車內歇斯底里的叫聲,貫穿耳膜。

南北疼的眼睛發黑,心裡卻恨的想殺人。

過去的二十年,還真不知道中彈有這麼疼……

再醒過來,也是因為疼,她以為自己是在醫院,沒想到竟然還倒黴的在車後座上,在這900多公里的堵車大軍裡。

幸好手臂上有被包紮過,應該有醫生來過了。

可來過了?怎麼不帶我去醫院?

程牧不知道怎麼說服那四個人,就和她單獨在車上:“你怎麼樣?”

她疼的用另外的手,攥住受傷的那個手臂:“還是社會主義好……這種有合法持槍執照的國家,光登記在冊的槍就有七八萬支,實際估計要超兩百萬了,堵車都能碰上好萊塢級別槍戰……”

拼命說話也不管用,滾燙的眼淚,不斷不斷從眼睛流出來。

她真的是從沒想到中彈是這麼疼,不止是傷口,渾身上下都疼,像是肉從身上剝離開來。到最後也不知道是疼,還是累了,就蜷著身子,頭髮胡亂擋在臉上,眼神混亂,面孔已徹底沒了顏色。

“你還好嗎?”有聲音模糊著,問她。

而她的意識,早已到了別的世界。

☆、第一章 程氏程牧陽(1)

中國台州。

她從比利時中途退學回國後,已經四年沒有離開雲南。

如果不是自小看她長大的沈公回鄉祭祖,她也不會來到台州,陪老人家重遊故里。

這次因為沈公來到台州祭祖,從美歐、印尼、墨西哥和內地各省市趕來的沈氏後人足足有170人,卻只有沈公和兩個兒子,住在老宅裡。南北也陪著住在這裡,早到了一週,每日除了見各色長輩小輩,就是去老宅子附近的玉坊。

玉坊是私人所有,多被地方政府用來展覽,招待貴賓,不會有太多的閒人。

這日午後,天氣有些沉悶。

沈公在接受一家臺灣媒體的深訪,她左右無事,又從老宅子後門而出,沿著小路走到玉坊。

推門而入,濃郁的檀香氣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