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圈子裡,女人是用來取樂的,這幫子公子哥兒眼裡,她們毫無尊嚴與地位,是隨時可以拱手相讓或是置換更好資源的玩物。

周嘉也說出這種話,不怎麼稀奇。

稀奇在,這兩個女人一個是他曾經的妹妹,一個曾經是他愛的人的妹妹。

她們面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段寒成這時才適時發話,“好啊,正好我玩膩了。”

記憶裡,這樣的狀況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可這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又是這樣認真的語氣,實在是太過。

他起身,身後有服務員忙拉開椅子,淡漠的一眼掃過了方元霜,接過大衣就走。

嘈雜的包廂中隨著段寒成的離開寂靜了一瞬,在那一秒裡,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落到了方元霜身上。

可她沒有追上去。

周嘉也輕聲哼笑,側了下目,幽幽提醒,“這下你可算是真的把他惹毛了。”—

車子沒開走,停在原位。

方元霜下來得晚了些,走到車旁的樣子卑躬屈膝,小心翼翼。

俱樂部門口很多車子,來往的人都可以看到她站在一臺私家車旁等著車裡的人落鎖。

空氣裡很冷,零下幾度,又飄著雪花。

她身體本來就不好,一吹風,膝蓋哆嗦著疼。

不知等了多久,車窗降了下來,段寒成的氣沒那麼容易消,“怎麼不去陪嘉也,說好今天把你換給他,我可要講信用。”

“他讓我下來的。”

不是她自己要來的。

方元霜那樣聰明,不會不知道這話是火上澆油。

段寒成眉心狠狠壓了下,氣韻霎時冷了幾個度,“自己回柳江,十二點之前到,不然成濟那邊我會停止給他打款。”

他抓住了方元霜的把柄,終身受用。

車子快速開走,不給方元霜半點挽留道歉的機會。

段寒成不是沒給她機會,是她自己不要的。

冬季的寒夜,風很冷,方元霜來時匆忙,身上衣物單薄,站在風裡打了很久的車,脆弱的身影被路燈拉得又長又纖細,長髮在飄舞,蒼白的小臉沒了血色,好像下一秒就會倒下。

有車子從俱樂部裡開出,從她身邊路過。

車裡的男人目光聚焦,看向她,嘆了口氣,囑咐前方開車的秘書,“讓正叔開車過來,接一下路口的那個女人。”

往後視鏡中看了一眼,秘書點頭,“好的盛總。”—

柳江的樓裡漆黑一片,沒開燈,黑暗是壓抑的。

方元霜進去,順手摸到了開關,燈光驟然亮起,映入眼中的是前方單人沙發上的段寒成,他等了很久,煙抽了兩根。

看到方元霜被凍得發青的小臉時卻不覺得痛快。

“很準時。”

他的話意思很多,方元霜摸索不清楚,“你要怎麼樣,儘快好嗎?”

快些折磨完,她好去休息。

她的身體經不起摧殘了。

“我要怎麼樣?”段寒成起身走了過來,黑色襯衫與燈光形成了及強烈的反差,刺著方元霜的眼睛,讓她想要逃走。

“你這麼熟練,難不成真的跟宋止說的那樣,在那邊跟著你的賭鬼父親做皮肉生意?”

猜到宋止將這些告知了段寒成。

或許宋止是好心,想以此讓段寒成放棄她,並沒想到段寒成會將這當成武器中傷她。

無數的委屈排山倒海瀰漫而來,充斥了胸腔,酸澀了鼻腔。

方元霜抬起頭,眼眶一圈發紅,“是,我是被父親買去做皮肉生意,你想知道成濟為什麼坐牢嗎?他打死了要欺負我的人,所以我願意為了他被你帶到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