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起,段寒成就不再對這個父親抱有任何希望,又出了元霜這事,他又怎麼可能還依賴著這段父子情。

段寒成說這話時面無表情,平靜地就像是在敘述家常這麼簡單,可對段業林來說卻是無法接受的,自己唯一的兒子還恨著自己,這比任何事情給予他的打擊都要大。

“你現在說這些,是真的覺得自己可以獨當一面了?”段業林不想失去這個孩子,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掌控他,“你別忘了,等秦漱的孩子生下來,段家就不是隻有你一個繼承人了。”

“我沒忘,所以我才會讓她儘快懷孕。”

段寒成看了段業林一眼,裡面充滿了幽怨和哀愁,“難道你以為,我真的想要您手上的權力嗎?”

“你不想要,不還是為了這些東西放棄了跟元霜的感情?”

“不是我放棄了,是她累了。”

元霜的疲憊在景南婚禮之前便有所徵兆了,不管段寒成怎麼保證不能分開,走到了終點就是沒有辦法更改的事實。

他也不想再繼續被人制衡。

及時放手,給元霜一點空間,或許對彼此都好。—

機票的是當晚的。

卻被俞淮給纏住了。

非要給她辦歡送會,他自己倒是喝了不少,喝得東倒西歪,一邊在替俞思能嫁出去了而高興,一邊又替元霜擺脫了段寒成高興。

元霜一杯沒喝,他倒是都灌下了肚。

喝光了最後一瓶也不盡興,將杯子倒過來,“酒呢,給我上酒。”

“你別喝了,再喝下去我的飛機要延誤了。”

元霜搶走了他的酒杯。

他卻不服氣地要拿回來,“還給我,延誤了明天還有,後天也有,只要你想走,哪天都有。”

將杯子扣在唇邊,他要喝完最後一滴。

那樣子很傻,很可笑。

“怕就怕,你其實不想走。”

這句話像是一擊,敲在了元霜心頭。

看到了元霜的表情,俞淮像是猜對了似的,付之一笑,“怎麼樣,我沒說錯吧?你就是不想走,什麼為了俞思的婚禮,都是假的,你就是想留下來,看看段寒成跟秦漱能不能生活到一起。”

桌下,元霜掐紅了自己的手指,看著俞淮的表情頗為複雜。

“你以為你很瞭解我?”

“不瞭解。”

俞淮突然重重放下了酒杯,“我不瞭解你為什麼要吊死在段寒成這一棵樹上,他有什麼好,他那麼傷害你,讓你傷心流淚,你呢,又為什麼偏偏喜歡一個讓你心碎的人?”

這話落在元霜耳中,是刺耳的,也是真實的,“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只是想知道原因,好讓我也學習學習。”俞淮像是醉了,又像是沒醉,迷離的眸子裡倒映著苦澀,像是真的在虛心求教,“告訴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