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月到松濤苑的時候,傅盛煬和傅傅金雲正在下棋。

傅金雲執黑棋,傅盛煬白棋。

此刻,傅金雲手裡拿著黑子,一雙眼盯著棋盤研究。

手剛要落子,又立即搖頭收回,覺得不妥。

落子無悔,他得慎之又慎。

傅金雲看見安小月來,好似找到了救星般,招手讓她過去。

“小月,快幫爺爺看看,這下哪裡好?”

“爺爺……”安小月猶豫地看向傅盛煬,“觀棋不語真君子。”

傅金雲擺手,“無妨,你是小女娃。”

安小月被傅爺爺的話逗笑,她看向傅盛煬。

得了傅盛煬首肯,安小月才取一顆黑子落棋。

傅爺爺一看,高興道:“哎呀,老眼昏花,老眼昏花,這顆只剩一口氣的白子,我沒看見。”

傅爺爺得一白子,樂呵呵收入手中,“小月會下棋?”

“媽媽教過我。”

她的才藝都是媽媽教的,沒有在外面單獨請過老師,偶爾也能陪陪媽媽解解悶。

安小月一來就吃掉一顆白子,傅盛煬不惱,反倒看她的目光多了分欣賞。

他手執白棋,指甲修剪得乾淨整齊,粉色瑩潤的甲床,月牙清晰可見,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人。

黑眸掃一眼棋局,白棋落下。

安小月坐得筆直,神色淡淡盯著棋盤看。

傅金雲拿起一顆黑子,這裡比一比,那裡試一試,無從下手。

他一顆一顆白子看了,也沒有像剛才那般好得的提子,他的黑子全被傅盛煬給圍得差不多了。

他轉頭問乖乖坐著的安小月,“小月,下哪裡?”

安小月再次看向傅盛煬。

傅爺爺著急,“別看他,快救救爺爺。”

安小月沒動,只提醒傅金雲,“爺爺別慌,先不擴自己的範圍,有一個地方,你落下一子,就可以一口氣吃掉好幾顆白子。”

傅金雲一聽,來了精神。

他聽小月的話,不擴了,全神貫注地找小月說的地方。

安小月提醒得夠明顯了。

傅盛煬盯著棋盤一隅,那裡九顆白子c形排列,裡外都被黑子圍住。

只要爺爺在裡面的唯一一處落下一顆棋,他的白棋就全沒了。

爺爺沒看見,是因為爺爺只想著佈局、不斷的擴。

看似爺爺在攻,其實他才是攻的一方,跟隨爺爺的步伐,一點一點吞掉爺爺的黑棋。

安小月一來就把爺爺的方向轉為守,剛吃掉一顆白子,這一顆黑子落下去,又能吃幾顆白子。

能攻能守,這才是下棋人該有的頭腦。

一味攻或守,都是被動。

“哎~”傅金雲找到了安小月說的地方,語氣得意,落下黑子,高興得笑出聲,“哈哈哈……”

他笑聲爽朗,“福伯,拿我手機來,我要拍一拍這棋盤。”

傅盛煬因爺爺的開懷笑容,線條好看的唇也扯出一抹笑來。

安小月抬眸,正好看見傅盛煬的笑容。

他的牙齒很白,笑起來的時候,整張臉柔和了許多。

傅盛煬毫無徵兆的看過來,四目相對。

她立即低下頭,躲開傅盛煬的視線,假裝研究棋盤。

安小月其實看得出來,傅盛煬早可以贏,只是他一直在哄著傅爺爺玩。

傅爺爺要面子,不願意問作為對手的傅盛煬。

所以她來,能讓傅爺爺贏棋,讓傅爺爺高興,傅盛煬才允許她和傅爺爺一起下黑棋。

輸贏對傅盛煬來說並不重要,能陪爺爺說話、下棋,讓爺爺高興,才是傅盛煬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