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月痛苦的眼中閃過一絲瞭然,心好像被刺了一下,有點疼。

難怪傅園只有他和傅爺爺住,還有上一次爺爺說的傅媽媽抑鬱症。

安小月想到傅盛煬對她近乎掌控的安排。

她出門有保鏢盯著,吃飯定餐定量,練習孕期瑜伽、上心理輔導課。

傅盛煬不止一次強調,他做一切都是為了孩子。

他接受這個孩子,並且希望生下來的時候健康、健全。

原來是因為他有這一段痛苦的經歷。

“所以,你很怕我腹中的孩子也沒辦法順利生下來,是嗎?”

“是。”

這是傅盛煬第一次和她說起關於他家人的事情,第一次說起她懷孕,他的想法和害怕。

風吹過廊橋,安小月一點瞌睡都沒有。

她上前一步,站在傅盛煬的面前。

傅盛煬比她高出一個頭,她伸出雙手,踮起腳尖。

圈住傅盛煬的脖子,將人往肩膀上按。

傅盛煬沒有任何的動作,順著她用力的方向,輕輕將頭靠在她肩膀。

她說,“傅先生,我很愛這個孩子,我取名為幸運,我相信,我們仨會是幸運的。”

幸運。

他傅盛煬從來不相信這些機率性的事情。

但是,這話從安小月的嘴巴里說出來,他感覺是可信的。

孩子,一定會平安生下來。

傅盛煬的雙臂圈住她的腰,冷風中的兩人抱團取暖。

會客室的門,終於開了。

三位律師先一步出來,後出來的幾位領導無精打采,很是疲憊。

“走吧。”傅盛煬開口。

安小月跟在傅盛煬的身後進了病區。

律師上前彙報談判的結果,“傅先生,對方力求和解,不走司法程式,並提出主動向有關部門說明情況,作出整改。”

傅盛煬沒有立即表態,而是問安小月,“你覺得呢?”

她才是患者家屬,決定權在她的手上。

突然要她做決定,安小月心中茫然。

她前腳剛沒讓傅晚棠得逞,後腳傅晚棠就找到媽媽這裡來。

她不知道,揪著不放好,還是放過彼此好?

京市,和她從小建立起來的社會觀是完全不一樣的。

她也不知道這件事,是否會給傅家惹禍上身?

傅盛煬看出她的糾結,決定多給她點時間。

“今天先這樣吧,收集的資料,你們整理好後,送一份到喬助理手上。”

“是,傅先生。”律師帶著人離開。

安小月本想推開病房門進去,但見床上的安佳人睡得沉穩,心電監護也沒有任何的異常。

她便在門口的長椅上坐下,“傅先生,你先回去吧,還能躺個把小時。”

傅盛煬還要上班,他那麼忙,都沒有睡幾個小時,就陪著她來醫院了。

傅盛煬在椅子的另一邊坐下,“你什麼打算?”

“等天亮了,我要給媽媽辦出院手續,我不放心媽媽繼續住在這裡。”

事情已經到了見律師的地步,她不敢拿媽媽的命去賭人性。

“我安排出院的事情,如果有特殊情況,我再聯絡好一點的醫院。”

安小月覺得自己一無長物,沒有任何一點可以拿得出手的謝禮。

她想感謝傅盛煬,最好的謝禮就是生下健康的孩子。

“我會好好吃飯,好好練習瑜伽普拉提,保證孩子的健康和營養。”

傅盛煬久久沒有說話,也沒有要回家休息的意思。

他頭靠牆,雙眼閉著。

安小月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