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漸漸變得熟悉,老地方是她的大學。

她升入大學,二哥已經參加工作,她學的英語師範專業。

大學她才離開家住校,只有週五才能回家,每次還得給輔導員請假。

他吃不慣學校的飯菜,也睡得不好。

二哥忙完工作,每天晚上八點,都會給她送吃的過來,陪她說會兒話。

她也會計算著時間,從自習室出來,在約定的地點等著吃宵夜。

一整個大一的過渡期,都是二哥每天往返與家裡和師範學校陪伴她。

也是那個時候,懵懂的她,第一次明白自己對二哥的感情。

她心裡很清楚,對大哥、二哥,她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同樣都是摸摸頭的舉動,大哥的動作會讓她開心,但二哥的開心之餘,又多了幾分緊張和小心翼翼。

她甚至會多想很多問題,自己的頭髮油不油?有沒有味道?二哥會不會嫌棄她?

在意識到自己的感情之後,她放縱過一段時間,任由自己的喜歡肆意氾濫。

後來又覺得自己的喜歡,褻瀆瞭如謫仙般英姿綽約、清俊雅正的二哥。

她一次次沉淪在二哥的關心裡,又一次一次地懊惱自己的不應該。

她就像個溺水的人,每一次都試圖自救,但一次次失敗,又一次次浮出水面,反覆掙扎

每一次都說要控制住自己的情感,但每次都失敗。

她喜歡二哥的笑容,喜歡他溫柔說話時上揚的唇角,更喜歡他看她時寵溺的眉眼。

一切美好的泡沫,酸甜交織的心情,都在傅晚棠的那一杯水之後,徹底破滅。

她的暗戀,就像漂浮在空氣的氣球。

“嘣~”

被傅晚棠戳爆了,一切來得太突然,讓她措手不及。

她是恨傅晚棠給她下藥,但其實更恨的還是她自己。

那一顆不爭氣的心,總是會為二哥跳動。

二哥身上好像裝了磁體一般,只要他一出現,她的心臟就像想要衝出來一般,使勁撞擊她的胸腔,砰砰地響。

就比如此刻,他穿著黑色的羽絨服,光是站在那,她的心就已經加速跳動了。

安佳人明明已經看到了冷仕則,但她的車沒有停下來。

在夜色的掩護下,她開向學校的另一側。

安佳人把車停好,距離約好的晚上八點,還有二十分鐘的時間。

她沒有下車,坐在車上,周圍一片寂靜。

她能清楚地聽到心跳聲,以及喉嚨裡的乾燥,急需喝點水緩解。

不見面的日子,她能忍住,不去看關於他的任何訊息。

甚至偶爾在英語閱讀理解題裡,看到和冷仕則有關的文章,她都可以做到心平氣和。

二十三年後的再次見面,到了此刻,她忽然變得膽怯。

她沒有把握,會不會失控地將一切都說出來?

安佳人眼睛發直,怔怔望著前方。

時間隨著內心的緊張,一點一點流逝。

終於還是到了必須面對的時候。

她推開車門下車,關門轉身的頃刻間,整個人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停滯了。

天寒地凍的夜色裡,昏黃路燈下站著一人。

他身姿周正,脊背挺拔如松,路燈投下,為他渡一層柔和的光暈。

她望向他的時候,他的臉上有了笑容。

儒雅正氣,在他身上有了具體的表現。

不知道他在那裡站了多久?

安佳人慌亂地扯唇,“二……二哥,你怎麼在這?”

冷仕則向前邁步,“我看著你車過來的。”

這周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