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安佳人看清眼前人,她一把拍在冷仕則抱在胸前的手臂上,“嚇死我了。”

夜色裡,冷仕則得意地挑眉,“有我這麼俊的鬼?”

安佳人真想懟他,但怕吵醒睡著的女兒,催促著將他往外推,“走啦。”

“我還沒看夠。”冷仕則如山般的身體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阻攔的意思很明顯,他沒看夠,安佳人也不準走。

於是,夫妻倆坐在木地板上,看著床上熟睡的寶貝女兒。

“以前你也這麼守著她?”冷仕則壓低聲音問。

“沒有,她從小乖巧又懂事,幾乎不用我操心,但就是這份不操心,才讓我覺得自己是個不合格的媽媽。”

安佳人一直都知道小月給自己捆了一根繩,她解不開,旁人也解不開。

但是這次回來,她看到了能解開繩子的人,那就是傅盛煬。

“我生病的時候,都是寶貝這麼守著我的,兩年多的時間,幾乎每晚都會這麼看著我。”

“她一顆腦袋小小的,頭髮短短的,人也瘦瘦的,身影都是細細的一豎條。”

安佳人想到那畫面,眼眶一熱,淚水不受控制地流出來。

冷仕則聽出她聲音裡的哽咽,伸手將人摟懷裡,手摩挲著肩頭安慰她。

可說出口的話,又讓本就在情緒上的安佳人氣惱。

“你哭出來,小月可就醒了,我倆坐在這,有點嚇人。”

安佳人的淚腺就像被裝上個止水閥,立即收住淚水,用手去捶打冷仕則的胸口。

她悲傷的情緒,被這人一句話都搞沒了。

冷仕則讓她捶了幾下,出完氣才開口,“放心吧,咱們的女兒,以後只會更好,以前的苦日子,不會再有。”

兩人坐了會兒,腿腳都有些麻木,才站起來,手扶牆、佝僂著身子,一前一後出去。

“咔嗒”,門關上的一瞬間,床上的人也睜開了眼睛。

安小月眼角都是淚痕,耳蝸、枕頭溼了一片,唇卻是向上勾著的。

原來,爸爸媽媽相處的時候,如此歡樂。

爸爸媽媽高興、幸福的話,即使沒有生活在一起,她也會有同樣的感受。

翌日清晨,冷家所有人圍坐在餐桌。

即使安小月知道,昨晚爸爸媽媽在她房間地板上坐了二十多分鐘,她還是要裝作不知道,只吃著面前的食物。

“我一會兒帶小月和嘉仁出去走走,午飯我們就不回來吃了。”

冷仕則趁所有人都在,說起他的安排。

中午不回來吃,嫂子方梅就不用特意花時間做午飯。

這兩天嫂子費心照顧一大家子人的飲食,也挺累。

“晚飯呢,大家是想在家裡吃,還是在外面吃?”

冷方以看看爺爺,再看看爸爸媽媽,大家都沒有什麼想法,他主動道:“吃燒烤吧,我想吃。”

冷仕則問起首座上的人,“爸爸呢?”

冷是德聞言,他沒有說話,目光看向安靜乖巧吃早餐的安小月身上,“小月有沒有想吃的?”

安小月嚥下口中的食物,剛要說話,冷方以搶先一步。

他像個孩子般表達不滿,“哎呀~你們都關心妹妹,妹妹一回來,都沒有人在意我的喜好了!有了妹妹,我這做哥哥的,吃頓燒烤都不配了嗎?”

昨天的早餐,就夠他羨慕的了。吃個燒烤還要問問小月的意見。

他的寵愛,全被妹妹搶走了。

方梅的巴掌輕輕拍在後背上,充滿母愛地警告他,“不準和妹妹爭。”

妹妹在外面吃了多少苦,現在回來,全家人多關心、照顧妹妹,怎麼了?

安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