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真正進入了郡守府上,那對可憐的老夫婦也才真的相信了,他們偶然撞見的一對兄妹,竟然是當朝的皇上、娘娘。

一時間又高興又焦慮。

高興的是,他忙活擔憂了一輩子的溝渠終於求告有門了。

焦慮的是,他那兒子,可咋整啊。

蘇南初正換上了嬌俏的衣服,坐在院子的石桌前,擺弄著一盆不知名的花。

耳邊傳來澹北赤黛絮絮叨叨的聲音。

聊的話題,無非也就是這段時間到處緊迫的氣氛。

“嘖嘖嘖,誰能想到,皇上一趟關東之行,竟然牽扯出來了百年一例的大案。”

歷史上記載,奉天四年,震驚四海的河渠之案落幕,工部上下牽連無數,血雨腥風,朝堂上人人岌岌自危,波及重臣無數,這場鮮血的洗禮,一直持續了三個月。

自然,有人歡喜,有人憂,這一次清掃,工部官員連根拔起,空缺無數,又經吸取先例教訓,工部一改往日選拔人才的方式。

選擇重用經驗豐富的老工匠,由劉老伯帶頭,開設學堂,使用實踐加理論的方式,由朝廷牽頭培養下一批新的匠藝人才。

恰好,也給工部的某個正在打雜跑腿的人提供了機會。

不過這是後話了,具體的造化還要看個人。

蘇南初聽著耳邊的話,扯開了唇。

這溝渠開始修建之時,恰好也是當年先帝帝位未穩之時,先帝靠著修建溝渠之事,巨大的利潤油水,換取了工部支援,自然也沒精力去嚴查死守此事。

所有的漏洞都必有緣由,這世間有因必有果,這一場轟動整個玥國,成為人口口相傳的大案,背後的曲折,肯定也不止官員謀利這一點。

不過當年工部的那些領頭人都被沈璟之即位時殺乾淨了,所以想要追溯源頭難上加難,這裡邊的曲折,也就只剩下了上千人的鮮血,拉下最後一絲尾幕。

但是這些話,蘇南初也就只敢在心底想想,半個字不敢多吐露。

沈璟之忙的很久沒過來,她們住進了郡守府,他這家裡邊空無一人。

郡守那老頭整天沒日沒夜的陪著聖駕,他那些妻女又被他擔心不會說話得罪人,全都扔到了鄉下。

兩個人看著空蕩蕩的院子,也怪無聊的。

劉貴還活著,不知道是不是沈璟之顧及那老伯,只把人下了獄,死是死不了,但是活也活得不痛快。

其實,蘇南初覺得,那劉貴怕是成為了沈璟之手上的人質。

雖然那劉老伯看模樣還挺為國為民的,但誰能保證他以後有錢了不會變。

手裡握著一個劉貴就不一樣了,一旦發現任何不對,那老伯做什麼事之前都得掂量兩下。

某天夜裡。

沈璟之又爬床了。

蘇南初聽見動靜,翻個身沒理會。

男人那脾氣上來了,知道她醒了,直接過去攪和。

氣的蘇南初差點沒憋住勁:“皇上,您手頭的事這是忙完了?”

沈璟之蓋上被子,鑽她被窩,那熟門熟路的勁,不知道還是他的床呢。

“天地拜了,朕的洞房花燭夜呢。”

冷不丁冒出來這麼一句話,把蘇南初耳朵聽出來點毛病。

啥玩意?洞房花燭夜?這都多久以前的事兒了?他現在才想起來了?

蘇南初坐起來,陰著臉:“皇上,拜天地那是一場戲,可是兒子嬪妾可是實打實給您生了。”

他找她要洞房花燭夜,這合適?

沈璟之只低著頭不作聲,那鬼迷日眼的模樣,不知道又在算計什麼。

蘇南初看著看著,又撅著屁股湊過去了,歪頭看了看對方臉色,燭光有些昏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