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初不知道睡了多久,旁邊窸窸窣窣傳來動靜。

人影掀開床帷,躺到她的旁邊,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蘇南初翻了個身,伸著頭,鑽進男人懷裡。

沈璟之動了動胳膊,偏眸瞧了一眼,沒有推開:“冷嗎?”

蜷縮成一團。

蘇南初困的眼皮打架,迷糊的縮男人懷裡搖搖頭。

動作惺忪的蹭了蹭男人,聲音含糊不清:“明妃怎麼樣了。”

沈璟之黑夜裡情緒並不高,把手放到女人身後,抬了抬眸,道:“救不了。”

蘇南初身子一僵,往男人懷裡又擠了擠。

沈璟之低頭看了一眼窩在自己臂彎的人影:“她如果兩個月前把孩子墮了,讓太醫用藥調理,還有救。”

可是她選擇不聲張,自己把東西偷偷藏了起來,避過了他的人。

直到生完,才找他做主。

“她自己的選擇,怪不得任何人。”沈璟之說著話,把被角捻嚴實了一些。

蘇南初聽後心口莫名空落落的,他後宮的人,死的可真頻繁。

“是被人害的嗎?”比如那個箱子,明妃執著讓她送箱子。

沈璟之“嗯”了一聲。

蘇南初咂了咂嘴,把嘴裡的頭髮扒拉了扒拉,提起來一點精神,睜開眼睛看向沈璟之:“皇上不是都封宮了,誰還能跑進去?”

他這也不行啊,都這樣式了,還讓人家鑽進空子。

沈璟之笑呵了一聲,把對方往被子裡摁了摁:“朕又不是萬能的。”

若真的萬事都算無遺漏,那是神。

蘇南初又鑽回被窩,迷瞪著眼睛:“可是,鹹福宮宮門都上了鎖,除了送膳和送藥,其他人也進不去吧?”

沈璟之也不瞞著她:“先帝死前,留下了四枚通宮令牌,可以透過這枚令牌,聯絡他留下的所有心腹。”

蘇南初眼皮動了動,聽他這語氣,他好像知道誰做的,抬首:“禁衛軍守著也能進去?”

禁衛軍他不早就換了幾輪了嗎?總不能這裡邊還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吧?

沈璟之沉默了半晌,似乎有些話說不出來,見女人實在好奇,他頓了頓,道:“掖庭失火,鹹福宮守衛距離最近,當時有調動,剩下的人手薄弱,那個時候潛進去的,不難。”

而且對方還有通宮令牌,可以透過先皇佈下的那些暗棋,防不勝防。

聲音道出,周圍寧靜了幾秒。

蘇南初皺著眉頭,覺得哪裡不對勁,昏沉的大腦瘋狂運轉。

突然想起來什麼,撲騰就從男人懷裡鑽出來,瞬間精神:“你說什麼?掖庭?”

我擦,那不就是她被冤枉那時候嗎,還被用了刑,丟進了詔獄。

沈璟之看她模樣,就知道她想到了什麼,笑了兩聲:“嗯,掖庭失火,不是意外。”

“不是…”蘇南初兩眼瞪得溜圓,是不是意外關她屁事,問題是她被冤枉,還動了刑。

“意思就是,那次的事是你後宮裡的人,專門為了毒害明妃設的調虎離山,我就是倒黴被牽連那個?”

聲音沒有得到回應,蘇南初就已經知道答案了。

背了這麼久的黑鍋,突然沉冤得雪,蘇南初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情緒反撲一陣陣委屈漫上心頭,鼻翼生出一股酸澀。

媽的…她喘一口氣,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語言,忍著眼淚,憋屈的扯開唇,聲音險些帶著哭腔:“你知不知道那刑多疼,還有那一棍子,打在腿上,都會泛著血…還有…”

“我在詔獄,啃了三天饅頭沾水,我出來之後,還要伺候你…”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來這些話的,只知道滿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