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夜色沉下來,燃油燈燻得眼睛直流淚。

蘇南初才從一堆廢墟中抬起頭。

每張紙上,平均二十五個字。

她收拾這一摞又一摞的紙張,挨個數起來。

三百…三百零一…三百零二……………三百九十二,三百九十九,四百…夠了。

400張。

一張不多一張不少。

為了以防萬一,蘇南初又寫了兩張備用。

做完這些,蘇南初才熄滅了燃油燈,倒在一邊,疲憊的沉睡過去。

……

午夜,風聲鶴唳,掖庭裡的樹枝晃個不停。

秋季的風吹進來,掀起一陣顫慄。

蘇南初哆嗦的抱緊自己,蜷縮在角落裡,試圖用稻芥給自己遮擋些寒風。

周圍漸漸的暖了起來。

蘇南初做起了夢,夢見自己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紀,空調房間裡好溫暖好溫暖。

就是不知道哪裡飄來的一股嗆鼻味。

蘇南初檢查空調,檢查窗外,檢查燃氣,都沒有發現問題。

味道越來越大,大到蘇南初開始咳嗽,喘不上氣。

可是她找不到源頭,只能縮在床上,把頭捂進被子裡。

可是那味道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周圍還傳開了人的驚呼聲。

“走水了!走水了!救命啊!”

“救命啊!放我們出去!”

強烈的窒息感,加上週圍的喧鬧,讓她意識漸漸回神,猛然從睡夢中驚醒。

雙目睜開第一眼,便是觸及到滿目的火海。

煙霧竄進她的鼻翼,讓她忍不住的劇烈咳嗽幾聲。

大腦瞬間清醒。

操!

誰把掖庭燒了!

燒也就燒了吧,好歹也得讓她出去吧?

她還被關在裡邊呢。

而且火起來的源點,還就在她附近。

蘇南初跑到鐵欄面前,不停拍打:“臥槽,有沒有人啊,著火了!趕緊滅火啊!”

火已經燒進來了,滿地稻芥,極其易燃。

蘇南初跑過去捂著口鼻,用腳跺著滅火,但是根本就杯水車薪。

原本整天整夜在外邊喝酒的獄卒,此時也跟消失了一樣,瞧不見人影。

火勢蔓延很快,眨眼就已經竄進了她的牢房。

“咳咳咳……”蘇南初已經咳嗽的意識有些昏沉,就在她準備試試撞倒泥土牆逃跑之時。

突然踩到了什麼東西。

蘇南初低頭一看,目光瞬間鎖緊。

竟然是牢門鑰匙。

她目光狐疑了一秒,這個時候鑰匙出現在她的牢房裡,不是巧合吧?

但是火勢太大,周圍病房裡已經傳來了不少人被燒的哀嚎聲,被嗆的咳嗽聲也此起彼伏。

待在這裡不被燒死也得被嗆死。

她來不及多想,凝目拿起來鑰匙開門。

然後同時把鑰匙拋到下一個牢房裡邊。

下一個牢房的人看見鑰匙,欣喜若狂,同樣激動的拿著鑰匙開門。

連鑰匙都來不及拔,就跑了出去。

蘇南初過去拔下來鑰匙,又丟到另一個牢房裡邊。

只有她一個跑出去,是她的問題。

都跑出去,還有她什麼事?

依次復始,丟了十幾個,火勢實在控制不住了。

蘇南初也琢磨著差不多可以了,捂著口鼻沿著人煙稀少的地方跑出去。

掖庭大門敞開了。

步伐有序的禁衛軍衝進來。

周圍瞬間燈火通明。

蘇南初耷拉著腦袋站在距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