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初低頭扒拉了扒拉身上水漬,一甩袖突然不知道什麼東西碰了出去。

“啪”的一聲濺起水珠,沒入池底。

兩個人同時朝著水裡看過去,空氣靜了那麼兩秒。

蘇南初眨了兩下眼睛,反應過來是什麼之後,嘴角一抽,提著裙襬就準備下去撈。

胳膊被一把大力突然攥住,她回頭,就看見男人的目光果然又沉下來。

她連忙指著水裡開口:“我真不是故意的。”

真是日了狗了,上次在這裡把沈璟之拉進去了,這次把他玉佩掉進去了,她跟這破池子是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

看著男人那面色不太好的臉色,她甩開男人胳膊,又接著道:“我去給你撈上來,它沒碎。”

沈璟之又攥死她,目光翻湧:“你來朕承乾宮,帶這東西做什麼?”

蘇南初面無表情,幹什麼,還給他唄,代表帝王身份的玉佩給了她,她握著能不膽顫嗎。

她只是想要點財,這種代表身份的東西,她哪裡敢收。

但是話是不能這麼說,只好低著頭道:“皇上不是說過,不讓把皇上的東西亂丟嗎,嬪妾一直帶在身上。”

順著毛說吧…是時候體現說話的藝術了。

果然,聞言,沈璟之眸子深了深。

波濤洶湧突然漸漸緩入平靜,他還記得上一次去見蘇稟謙,她渾身上下也只帶了這枚玉佩…

見女人還欲下去撈,發火的話忍下去,他把女人拉開,伸手從旁邊轉開一個機關,放低流速。

池子的水緩慢開始下降,池子四周出現稀稀疏疏的幾個小孔,咕咕冒出細微的水泡。

“去找李德拿衣服,把溼衣服換了。”冷聲道完話,從旁邊拿起備好的衣物,自己熟練穿戴著。

蘇南初站在岸邊看呆了眼睛,他這池子還能放水呢,她還以為需要人力一點點清理呢。

看著水位越來越低,最後沉沒露出底部。

她從旁邊階梯走下去,把玉佩撿起來,摸了摸,沒發現裂痕,捋了捋上邊的穗,握在手裡。

走到沈璟之面前,伸手給對方整理衣物,繫上腰帶。

然後把玉佩塞進沈璟之的手裡。

“嬤嬤說,這是皇上還是皇子時的身份信物,現在也相當於是皇上的信物…”

沈璟之沒理她,叫了人,吩咐去給她拿衣服,直接擺開女人的手,玉佩又落回蘇南初的手裡。

蘇南初看看男人,又看看自己手,動作頓在原地,他咋這樣呢?話還沒說完,他走啥啊?

李德動作倒是快,衣服很快被送了過來。

其實蘇南初覺得自己衣服沒怎麼溼,頂多就是有些水漬,全是滿繡,這點溼濡連她的衣襬都沒溼透,擦兩下水珠就掉了。

但是拿都拿了,看模樣還是直接拿的新衣服,花紋也好看,不穿白不穿的…

嬤嬤沒有進來,凝香伺候著她更衣,蘇南初瞧見她,突然想起來些什麼。

宮變那日她除了給沈璟之送那捲宗,還有一件事來著。

“凝香姐姐在皇上這裡伺候多久了?”她邊整理著袖子邊道。

凝香立馬惶恐:“娘娘,您折煞奴婢了,奴婢位卑,擔不起娘娘這聲姐姐。”

“以前奴婢曾經多有得罪娘娘,還望娘娘大人大諒,莫要同奴婢計較。”

蘇南初倒是想不起來這凝香有何得罪她的,她一直都覺得她挺聰明的,不做出頭鳥,也不會太膽小怕事:“本宮怎麼不記得我們以前有什麼過節?”

凝香連忙改口:“是奴婢多嘴了,奴婢之前是膳房的宮女,李公公瞧著奴婢知趣,便把奴婢調到了御前伺候,到現在已經有一年零四個月。”